刚进太学,我便听到两位学子兴冲冲的窃窃私语,我很快捕捉到重点——那位。
“劳驾,二位长兄,那位是?”我拦住二人,讶然道。
两位学子一见是他立刻回礼,热切道:“还能是谁……”其中一人朝天上努了努嘴。
另一人急不可耐,“长兄回来得巧,正好赶上三大绝景之一——太子作法。”
我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转过片杏花林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在威胁人:“你的保举人,你的人际关系,和谁交好,和谁交恶,珍惜谁,看重谁,想维护谁,我都能查到,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重外三重。
我失笑,小太子没被沛都龌龊磋磨成循规蹈矩的木偶,他依然不可一世。
“住手!”我大喝一声,分开人群走到太子身前和他对视。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看不惯太子张牙舞爪地欺负人,但他们谁都不知道,我真正想接近的人是太子。
我终于看清了,唯一赢过我一次的人,穿了身亮眼的嫩绿色长袖袍,袍边用银线细细裹着,衣服上绣的迎春花,用深深浅浅的孔雀毛绣成充满层又次活灵活现的叶片。
眉毛张扬地飞入鬓角,眼似剑,鼻悬胆,恨不得把我不服三个大字刻脑门上。
我和太子的孽缘始于一次不公正的季考,从此纠缠一生。
我自负,小太子天真,两人凑到一处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好似只有我们才能拯救雍朝。
唯有一点不同,我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不该被埋没,必须要做一番匡扶社稷的大事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但我不蠢,发现事情不可为后能理智地思考退路。
而小太子把自己当英雄,他和雍朝绑在一起,倘若不可救便一道毁灭。
太子登基前,他的生母泫和夫人被赐三尺白绫,理由是少主年幼,唯恐外戚霍乱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