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露天长椅上独自坐着一个留小胡子的中年人,他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身边放着黑色的公文包,手里摆弄着一只手机。
他名为孔时雨。
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个在黑市里靠中介挣钱的小角色而已。
在他手下最强的一支王牌名为禅院甚尔。
——咒术师杀手,天与暴君,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也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
最强的王牌。
也是最好用的棋子。
粼粼湖水泛着细微的波涛,今日天气不错,微风吹动细细的柳枝,有慢跑的人在身后经过。
黑发的少年人从长椅的另一头坐下。
手机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孔时雨将手机放回口袋,任务完成了。
在他起身离开之前,身旁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孔时雨?”
“是我。”
“你在做什么?”
“操纵诅咒师,试探五条悟的实力。”
“你为谁而服务?”
“黑市里的雇主。”
“你为谁而服务?”
“盘星教。”
“你为谁而服务?”
“额头有缝合线的男人。”
声音和血一起涌了出来,最后的答案触发了致命的束缚。
最后那句话是不能说的禁忌,他与那个男人做了束缚。
中年男人像石雕一样被钉死在原地,在得到允许前不能动,在得到允许前不能说,身体像是他人的提线木偶般,没人能看到他的求救,他的灵魂被困在身躯中垂死挣扎,只能拼命用眼角余光向身旁的始作俑者哀求。
他的疑问像山一样多,从天上凭空砸下来,把刚刚成功算计六眼的得意完全砸没了。
惊恐和绝望填充了所有的情绪,眼前渐渐发黑。
他就要死了吗?
这少年到底是谁——
眼前逐渐变的漆黑,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的痛苦都好像大梦一场,唯有……
黑发少年对他微微一笑。
孔时雨连滚带爬的摔下长椅。
“你你你……”
“刚刚你只是做了个梦。”少年说,“那不是真实的。”
孔时雨想大喊,想求救,如果跪下哀求能让对方放过自己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跪下。
但就像刚刚那场幻觉中一样,不论他内心怎样挣扎,他的身体都乖乖地、重新坐回了长椅的另一头。
少年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他用一个无害的长相,出演了暴君的性格:“孔先生。”他彬彬有礼的说,“很抱歉如此粗暴的对待你,但我相信你已经充分认识到了目前的状况,所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呢?”
孔时雨木呆呆的看着他。
“我想见见你真正的老板,那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
“……”
“回答呢?”
“……我、我知道了。”孔时雨颤抖的说,“我知道了。”
少年、也就是月下未来和他礼貌的商议了下后续的行动计划,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从长椅上站起来起身要走,却突然察觉不对。
月下未来表情一僵。
他慢慢抬头向天上看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太阳于天空之上凌空伫立,雪白的发丝仿佛要在光中融化。
——是五条悟。
他好像是刚刚打架回来,墨镜挂在鼻尖,苍蓝的眸子微微睁大了,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痕迹。
他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两人目光相对。
五条悟微微歪头,表情怪异的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嗨,未来。”
他说:“你刚刚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