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是那小冲,上回说的还算人话,这回不知被吹了什么枕边风,三言两语又拉回到他的宝贝楚师妹身上,痛心疾首道:“倘若楚师妹能有那些真传弟子待遇,说不定魁首便是她的。”
他们或许不知季恒在场,自顾自义愤填膺,池春却是知道的,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出言阻止道:“此去老君会多少本门精锐,难不成都不如你的楚娘子?参加此等盛会,修为、宝材、气运缺一不可,休说傻话。”
季恒轻笑一下,捏着声音在人群里说道:“各花入个眼。在冲师兄心目中,楚娘子艳绝通玄,人美心好修为高。是个人见她都得爱,是朵花见她都得开,人不爱是人眼瞎,花不开是花早泄。只盼楚娘子对得住冲师兄痴心一片。”
哄笑打趣声中,小冲涨红了脸,嗫喏着说不出话来。这话听来刺耳,却道出他的心声。他确对楚姣一片痴心,不图回报,也确实觉得楚姣处境堪怜,本该得到更多,为更多人珍爱。在他心目中,纵是春花秋月各有其美,楚姣却是通玄最惹人怜爱的女修,无人可及。
只听季恒又道:“小冲师兄不曾参加老君会,怕是不知老君会内情。本次老君会限制使用储物法宝,每位修士只能在储物法宝里取一样东西。一来即便楚娘子有此法盾也用它不上,二来么就是带着整个牵机宝库,所能使用的宝物法器也就一二样,谈何靠着仙师所赐得了第一。”
“师妹如何得知老君会的事?咦,是你。”小冲这会儿方认出几个月前在炼器堂与季恒见过。他虽不是真传弟子,却也有筑基大圆满修为,只是结丹差些机缘罢了,若是有朝一日结丹成功未必没有冲击核心弟子的实力。他怜惜楚姣,恋慕楚姣,修行上的眼光却是不差,一眼便看出仅仅数月相隔季恒的精神气度大是不同,随意一站隐隐透出一股锐意。
季恒微微颔首,见众人目光汇聚已身,不缓不急,侃侃而谈道:“决定本次老君会胜负共有两个关键,其一是获得老君令的数量,即是打败修士的数量,其二是挖掘带出宝物内的废弃法器。此人……她……”
她斟酌称呼,边上有人提醒她道:“此人姓季名恒,是我们外院第一凶人。”
季恒看那人一眼,身着外院统一配发的服装,提到自己时跃跃试试,不似有坏心,便接着他的话道:“季恒一共获得四十一枚老君令,与隐神宗筑基弟子持平,并列第一。但是她所挖掘的废旧法器共五千三百斤,位列第一。知道第二名挖了多少废弃法器?三千四百斤,跟她所得足足差了一千九百斤。知道叶师姐挖了多少法器?也就几百来斤,最多不会超过九百。小冲师兄若是仍有疑问,不妨问一问楚师姐,她所得老君令几何,所得废旧法器几何。”
凑热闹的堂中弟子虽不知废旧法器意味着什么,为何要挖掘废旧法器,但光听数字便觉得季恒十分了得。
先时说她骄横无礼的蓝杉弟子哼笑一声,道:“师妹对老君会之事如此了解,难不成也参加了老君会?还是说师妹你便是那外院第一凶人季恒?”
话是疑问,语气笃定,想来此人一早便知她是季恒,故意在这浑水摸鱼。季恒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不显,“我是镜月峰季恒,不知师兄是哪一峰的?”
人前说人坏话这种事,即便是通玄修士也觉吃惊,适才不知她在场的人均是神情尴尬,有几个还悄悄跑了。只有一人面色自如,甚至颇有得色,便是点出季恒身份的蓝衫弟子。
蓝衫弟子道:“莲雾峰严昆。”
“哦,楚姣师姐也是莲雾峰的人,小冲师兄莫非也是?”季恒故作恍然,“你们莲雾峰弟子挺有意思,怜香惜玉全凑一块去了。怎么,莲雾峰只有楚姣师姐一朵娇花,人人想摘?”
小冲听她说得轻佻,辱及楚姣,心中不悦。可他到底讲些道理,话头是自己开的,说人坏话人就在跟前,便忍住没有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