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视如珍宝的文房四宝在她这儿却不过是练字的随意品,她换了根狼毫,有侍者将写满字的宣纸收去,替她换上干净的新一张。
“我这字总是练不好。” 以手拂袖将毛笔悬挂,女子暂歇,连声音也是柔而媚,饶是同室婢女听了都要为此仙乐暂醉。
不外世人将其奉为第一美人。
说不上是埋怨又或什么,侍者瞧着桌旁摞得高高的废纸,明明每一张拿出去都能受尽追捧,女子却似乎仍不满意。
女子低头又继续,边道:“结茝这二字难写得很,我自有了这个花名就一直在练,一直也没练好。
‘揽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呵。”她又一次写下自己的名字,“谁又要在乎你一个青楼女子的字好呢?世人谓我琴棋书画皆精通,天文地理无不知,谁要在意呢?我一字千金,谁说是为了字还是我的人呢?”
侍者更低了头,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不过这话并非说于他人听,女子眸中戚戚却未多看周遭侍者一眼。
结茝,京城第一青楼红袖坊的头牌,一个闻名天下的妓子。
“我这名字实在不好写。”她又抱怨了一遍,柳眉皱如水波起。自个儿又取了张白纸,利落写下二字,然后停下,“罢了,我歇了。近日天都里事多,告诉妈妈,我身子有恙,见不得人。”
侍者应了声是,只隐约瞥到镇纸下的那张被风吹起又挣脱不了的纸上写了两个字。
时晏。
时晏何人?
提及他,不可不说当今武林正邪两道最为势大即是三门四宗。时晏其母乐恬梨则是三门中景辰门前任掌门之女,当年一条烈焰鞭斥过天下多少腌臜,便是如今嫁为人妇多年也依然强势。
而时晏之祖父乃是如今时家家主,时家虽非三门四宗之中,然越陵城下十八郡乃是中原重地,帝王州扼天堑,世家林立而其中更是隐隐以时家为佼佼。
如此家世背景,时晏自然也是武林新贵。
“小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