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如何。”贺凝闻面色仍温和,“无妄之事本就不该我在意。”
时晏听后轻笑一声,问道:“你今日听阎小姐提起云霓节时很是在意?”贺凝闻不料他观察入微,心想这并非不可说的密辛,便道:“明日便是四月一庆云霓,那今日便是我生辰了。”
他说得不仔细自己也不甚上心,当句无谓的话语抛之。倒是让时晏怔了一会,他摸了摸身上行囊,出来带的却都是俗物,不好送人。
这厢贺凝闻却没见他跟上,回首望去遂见时晏仍在原地,失笑道:“时兄,走啦。”
时晏心中不免记下此事,这才跟了上去,脸上也带了些郑重:“来日我必补上的。”
贺凝闻笑道:“无妨的,我自幼与家师相伴,家师性情洒脱,并不记得细枝末节之事,久而久之我便也没仔细。只是乍一听闻阎小姐提及才想起如此巧合。”
“……怀负与令师皆是豁达之人,抛诸身外物,方得乐无穷。”时晏抿了抿嘴,却是说罢一笑,“若是我辈皆能如此定然会避免许多争端。”
他似话中有话,赞叹并不作伪,贺凝闻并不清楚时晏如何发出这样感叹,是确有经历还是江湖向来如此呢?
“时兄过誉。”贺凝闻长舒了一口气,胸中烦闷消散不少。
此时已至夜半,今日厚云遮得月光只微弱,黑幕浓得又分不了方向,二人先前不愿惹人注意便就一路抹黑而行,此时实在碍事,贺凝闻便点了个火折子,边心想:“如此仓皇继续走也不是办法。”一眼瞥见时晏,后者亦与他同想,道:“不若我们先行寻个落脚处,白日再寻镇甸。”
话不多说,二人年轻力壮自是禁得折腾,又走出几里,寻到一处山谷中隐在藤蔓下的隐秘石洞,约莫五尺多高,火光一照又加投石问路皆无危险,二人便弯腰走进洞中,走得十余步便已到头。
贺凝闻又出外捡拾落枝枯木若干,二人燃了火,时晏又将洞口藤蔓遮掩几番,神色又肃穆了些许,贺凝闻问:“时兄,你可是有话要说?”
时晏点点头:“此先寻找李兰朝之时我还瞧见了一位官吏,询问得知,谢雪忏已然离开京阜了。”
原是如此。贺凝闻心中恍悟过来,却是道:“她匆匆而去却是为何?”
“饷银不见了。”
贺凝闻心中一紧,洪水是为天灾,无论如何皇帝也当降下饷银以安民心,然而这三百万两饷银却不见了,还不知多少灾民要受此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