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往昔,他似乎总在不明白。
可不明白便不明白罢,他的人生只如江海小舟,随流而去,生死随意了。
恍惚间贺凝闻又想到了家中的欢声笑语,好暖……暖,对了——
胸口暖意如启梦石让他分清现实梦境,贺凝闻长舒一口气,多赖时晏所传的真气又缓过神来,闭了闭眼下了石头去到时晏身边:“此间一直有瀑布湖泊却不满溢,我想定是下有出口。”他停了停,道,“只是如何出路无人知晓,恐是死路。”
时晏见他不再念死,微笑道:“不如一赌。”二人相视一眼,一同屏气入水,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往湖底而去,急速到了水底果然水势变化,水声轰轰,地下潜流。
时晏唯恐贺凝闻再无力主动牵住贺凝闻往水流去向一步步前行,如此又行了半柱香时分,贺凝闻几近已觉是自掘死路,口中亦被呛了些水,水面上才有了光亮,二人一惊急急往水面游去。
终在精疲力尽沉尸水底之前游到地面,贺凝闻不住咳嗽,腿还留在河中却已躺在地上不住喘息。时晏虽比他好些,遭此折腾也是狼狈不已,站起身又将贺凝闻往岸上拉了些,教他不再留在水中。
贺凝闻只随他动作,口中笑道:“我是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啦。”
时晏亦笑,经此一遭也不余多少力气,瘫坐在贺凝闻身侧,应道:“总是天无绝人之路。”
贺凝闻欲应答又是先咳嗽了几声,二人此时皆是浑身湿漉漉的,时晏备觉不适将手上沾水的手套摘下。贺凝闻侧躺着不由自主地望着他的双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晶莹如玉,左手手掌心接腕处却有块殷红如血的印记,如云状。
原是这样……
时晏见他盯着自己的胎记,沉默了一会儿:“很怪异吧。”
贺凝闻禁不住伸手拉住时晏的手,便牵在那红云之上:“不,它很好看……红云塞路东风紧,吹破芙蓉碧玉冠。”这话倒让时晏一笑仍由他牵着自个儿的手了。
时晏忽而道:“你不是问我夜前去见了什么人吗?”
贺凝闻的双目瞧着红云,却也将时晏字句听了进去:“嗯,你现在怎么愿意说了。”
“那你听是不听?”时晏佯怒手中一动似要抽回去,贺凝闻急急拉住,哄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