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姝意打了个哈欠,看着姜以忱平安无事地出来,又看见他左手上的阴玉骨珠,眉眼多带了几分笑意:“我就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孩子。”

“姝意姐什么都知道,”姜以忱笑眯眯的,一点也看不出跟她进来时候的乖巧,“可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幕后主使多少跟姝意姐有关系,让我猜猜,是——大盛王朝的人?会是谁呢?是姝意姐的那位好侄子官肇初吗?”

官姝意脸上的笑容差点崩塌,她眼底充斥着姜以忱看不懂的情绪,官姝意在这时候平静地说:“以忱,我那位侄子早就死了,我没有见过他。”

“是吗?”姜以忱嘴角越发上扬,官姝意从他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波澜,“可是我不这么觉得。姐姐,他很喜欢你啊,当年你虽然早逝,可他登上大统后独独每年都去祭拜你,一直到大盛改朝换代,姝意姐愿意跟我解释一下吗?”

官姝意似乎是没想到姜以忱能掌控到这么多的消息,她有些害怕,她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就连姜榕就连坟场的一些老前辈都没有看清她的心思,有朝一日竟被姜以忱这个小娃娃揭开了。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最终心理防线还是溃不成军,她太悠闲了,这些年实在是太悠闲了,官家早就不复当年荣光了,那个孩子也该入轮回赎罪了。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用了算歧术?”

“不,”姜以忱仍旧笑着的,可官姝意没有在他眼底看到任何一丝笑意,像是万丈深渊将她吸入禁锢,像是万年寒冰冻结住她整个魂体,“我只是试试深浅。”

官姝意看到姜以忱说完“深浅”二字眼底露出了半分笑意,她拿捏不准他如今是怎么想的:“以忱,这才是你。”

“对啊,这才是我,”玄学界传出去的他脾气不好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些人没胆子胡编乱造云槐山的假料,不过是在朔乌一中卸下了防备,多跟人说了几句话而已,云槐山的混世小魔王怎么可能是好说话的,他一向习惯伪装自己,这次下山的唯一变数也就只有季轻墨,“所以姝意姐,我要你一个肯定的回答,你应该和你那位好侄子的图谋没有任何关系吧?”

官姝意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可她必须稳住,她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在云槐山呼风唤雨,不会给任何鬼物机会夺取天下,背负祁双府主魂体的小山主,不是小时候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姐姐”的弟弟了。

稍出差池,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

官姝意勉强镇定:“若是我说我没有参与他的计划,你会信我吗?”

“我信啊,”姜以忱没有看她,反而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上的阴玉链子,“公主殿下身负紫龙之气,我自然是信的,不过往后还请姐姐不要再跟他有所来往,毕竟冒天下大不韪,云槐山也护不住你。”

“这点你放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所以抱歉,我并不知道他的去处。”

“我知道,”姜以忱眉眼间透露着几分薄凉,“柒灵君都只是他的棋子,你又如何能得知他的近况。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的,姐姐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了,万一被别人抓了把柄,我可是不会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