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已经有点超出她对“匪夷所思”这四个字的理解水平了,她当真没见识过这样的。虽然电视或者小说里经常出现甩耳光扯头发之类的戏码,但那毕竟是艺术加工,现实生活里大多是文明人,尤其是她这个阶层的,就算背地里把人往死里整,明面上见了都要笑得亲切和善呢,哪里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何况蔡书虞还是那种斤斤计较、吃不得半点亏的大小姐,要说也是她扇别人耳光的可能性大,怎么会倒过来了呢?
吼了一通,她才回过神,然后赶紧去拿了毛巾,包住冰,给蔡书虞敷脸消肿。
“难不成是你那个小模特?”她一边举着包了冰块的毛巾,一边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抓住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可能性的,“你们吵架啦?不是说是百里挑一的温柔体贴么?脾气还能那么大?这有点不像话吧,你给她买了多少东西啊,她还有胆子打你?”
她又想:难不成是菜小鸡和女朋友吵架吵得一地鸡毛闹到越越屋里,越越才被逼得只能躲出去?好惨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心里就油然而生一股对乔以越的同情,以及钦佩:怪不得越越要我拿冰过来,感情是来给菜小鸡敷脸的,越越真的好善良啊,自己都累成那样了,还惦记着菜小鸡被打了,换做是我,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致地、全方位地在心里歌颂乔以越的美德,就听到了蔡书虞平静到近乎反常的声音:“是乔以越。”
“哈?”庄楚唐脸上的欣慰顿时定格,接着就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手上的毛巾吧嗒一声掉地上,和第一次听蔡书虞说心上人是乔以越时的反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说什、什么?什么?什么!”
“越越怎么可能打人啊?菜宝,你不会是看错了吧?”鬼叫了一阵后她又急不可耐地反复确认起来,怎么都不相信会是乔以越。
与她的激动相比,蔡书虞就是静止的,连声调都平得像比这直尺画出来的直线:“刚刚我亲了她,她给了我一巴掌,就走了,她就这么讨厌我。”
“这、这这这……”庄楚唐混乱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你亲她干嘛,你、你你你不是都有那谁,那个模特了么,你这有点吓人吧,就算还喜欢她,也慢慢来啊,哪有上来就亲人的啊?人家越越都要吓死了吧。”
“可是我和她已经睡过了。”蔡书虞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最不平静的话。
“what你说什么?”庄楚唐直接破音了,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睡”是“睡觉”的字面意思,“什么时候?你没发烧吧?”
“在船上,然后第二天她就说她不喜欢我。”
慢慢说出最后几个字时,蔡书虞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而庄楚唐捂住了脑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叹息。
她开始沉思:为什么我早上就没把脚摔断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庄: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