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越是被吻醒的,确切来说,是被闷醒的,迷迷糊糊中,身子忽地变得沉甸甸的,随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黏着感,像置身于桑拿房中,被温度过高的水汽紧紧包覆,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在半梦半醒中挣扎推拉了片刻,她终于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昏暗朦胧的光影,她第一反应是天黑了,紧接着,就察觉到唇上细致绵软的感触,她下意识张了张嘴,自鼻腔里溢出一个含着困惑的音节,想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嘴唇才微微张启,什么东西就闯了进来,灵巧地扫过她的牙关,她不禁又发出一声闷哼,不由自主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身子被压住了,力气也好似在纠缠中被抽走了,她只堪堪抬起了手,抓住了一片布料,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死时,身上的重量终于退开了,随后,她便听到一声含糊的轻笑,自唇齿相抵处传来:
“goodm,aurora,iloveyou”
听着那熟悉的音调,她总算自那昏沉的迷雾中悠悠转醒,伴随着睡意消退而愈渐明晰的眼里倒映出一双笑得弯成月牙的眸子,闪动着得意的光,好似恶作剧得逞了似的。
她大口喘着气,一时没说话,初醒的面上还挂着几分茫然懵懂,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如果是平时她可能还会有些转不过弯来,但是前两天她们才讨论过迪士尼公主片,自然能意识到蔡书虞在说什么。
——早安,睡美人,我爱你。
脸上还不及消散的热气复而拢起,她当即害羞地缩了一下身子。
蔡书虞总是这么直白而热情,毫无保留地将爱意宣泄,来势汹汹,叫她无法招架。
她们工作太忙,相聚太少,她时常听闻情侣因为聚少离多而渐行渐远,而她又是第一次与人交往,难免心生忐忑。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有时也会担心感情在长久的离别中消磨。
算不上多强烈的忧虑,只在工作间隙时偶尔浮现,零零碎碎,就像是衣服上勾出的线头,有点瑕疵,却也没什么大影响,顶多在看到时心里有一闪而过的沉闷,很快就会忘记,没有任何提及的必要。可蔡书虞却像是有什么魔法,就算并不清楚她那些细碎的念头,也总能给她想要的,不是恰到好处,而是更多,比她想要的还要多得多,将那些不足为道的间隙都填得满满的。
真好啊,小虞真好,她心想,心动之下,情不自禁搂住蔡书虞的脖子,贴上她的嘴唇,蹭了两下,然后说:“小虞,我好想你啊。”
蔡书虞被她难得的直白惊得愣了一下,随即嘟了嘟嘴:“哼,原来和我差不多嘛,还以为你多有定力呢。”接着,她俯下身子,轻轻咬了一口乔以越的鼻尖,忽地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那我要来讨利息了哦,有一个月了吧,利滚利,很多呢。”
说着她就吻了下来,手也长驱直入,径直探入乔以越的睡衣底下。
两人刚交往就各自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不但见不了面,连说话的功夫都没多少,这时小别重逢,又终于得了空闲,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有什么工作,没了后顾之忧,这场叙旧便格外持久缠绵。
乔以越醒来时才入夜,接下来两人差不多在房里泡了一整晚,只出来过一次,凌晨一点的时候一起下楼拿宵夜,就几步路都不忘手牵手十指相扣,回房后随便找了部片子边吃边看,看到一半又滚到了床上,一直折腾到天快亮才昏沉沉睡过去。
要是翁品言和kevin知道她们在宿舍就敢这么放肆,怕是要背过气去,好在房间隔音效果不错,也没几个人在,乔以越回来时,只有李一涵和kenzi在,她们的房间离得远,倒也没有被发觉的风险。
正午时分,蔡书虞先行醒来,以前她和乔以越一起睡时,几乎没有先清醒的时候,要乔以越再三催促,她才会不情不愿睁开眼睛,但此时她已经休息了好几天,精神比才从忙碌中脱身的乔以越好得多,所以才会破天荒地先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