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妈妈的手腕,少说也有一百种法子能叫她在娱乐圈无处立足,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她就算不当演员,也能啃家底继续过风风光光的日子,就像她舅舅那样。
她担心的是乔以越,乔以越虽然在事业上稍有起色,但终归根基不深,又因为近来上升势头很猛,正是四面树敌的时候,她妈妈万一拿乔以越的前途威胁,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然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蔡正雅目前没有任何表示,往好处想的话,她说不定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蔡书虞却无法用这样乐观的估计来说服自己放下心来,她向来不喜欢把未来寄托在飘忽不定的“可能”上,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制定出一套完善的方案,来应对即将来临的危机,只是此时,即便她想破了头,也还是一筹莫展。
一来,她不知道她妈妈会做什么,二来,就算知道,她也觉得自己多半是无法招架的。她根本没有资本和她妈妈抗衡。
头一次,她深深感觉到了无力,以前,她总是能做出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乔以越面前,她觉得自己能保护好乔以越,让她不再受任何伤害,可现在她却发现在真正的危机面前,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脚下文火慢炖一点点把水煮开,把她煮熟。
一连几天,她都吃不香,睡不好,一有功夫就叹气,对什么都兴味索然,见了乔以越都提不起劲,练舞时更是频频出错,被舞蹈老师训了好几次。挨训时她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看起来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可等音乐响起,照样错误百出,最后舞蹈老师都没辙了,把她单独拎了出来,另外安排助教盯着,其他人则按计划继续练走位。
“呜……”她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前往她的专属小角落,半途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发现乔以越正在冲她皱眉,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里顿时涌出几分委屈。
她知道乔以越最看不得有人练习时偷懒,解散演唱会近在眼前,每个人要表演十来首歌,而练习时间只也才两个多礼拜,可以说是容不得半点松懈。她也想尽可能好好表现,给这两年时光一个完美的落幕,偏偏脑子不受控制,总是冷不丁想到她妈妈捉摸不清的态度,然后手脚就不灵光了,不是漏动作,就是走位和人撞上,这落在其他人眼里,自然就是消极怠工的罪证了。
我也不想的嘛……她这下是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替自己叫屈。
休息时,乔以越来找她,脸上挂着探究的神色,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不想让乔以越担心,便强装镇定,推说自己只是太久没表演所以生疏了。乔以越看起来有些不信,但她一口咬定就是这个原因,没说几句就开始插科打诨,乔以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陪了她一会儿就去李一涵那了。
因为蔡正雅的缘故,两人多少有些不自在,所以不会待一起很久。
看着乔以越和李一涵在舞室另一头有说有笑,蔡书虞一方面心里酸溜溜的,一方面也松了一口气,乔以越去了别处,她就不用担心被看出心事了。目前这个局面,她尚且束手无策,说出来,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恼罢了。
她只希望能在演唱会前调整好状态,她的唱跳本就一直为人诟病,万一在演唱会上公然掉链子,恐怕会被钉在国内选秀史的耻辱架上,她可不想以后都带着划水怪的标签。
晚上十点,练习结束,其他人陆续走了,她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打算,依旧在镜子前一遍一遍地重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