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刚刚捡起那个底盘时划破的吧,她缓缓地想,接着,那支录音笔以及和那天吴恺元愧疚的模样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再度涌上来,眨眼间,嘴里已涌出了酸味,她顾不上解释,一把推开蔡书虞,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小越,小越,你怎么了?”蔡书虞被她吓坏了,顾不上还在滴水的头发,随手把毛巾一丢就跟了进去,看她受伤那只手撑在洗手台上,连忙抓住她的手,防止伤口撕开,同时扶住她轻拍起她的背,声音急得快要上火,“刚刚还好好的啊,是吃了什么吗?”
乔以越其实没吐出什么,她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本来就是空的,最后只能干呕,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已是满脸泪,额头上也覆了一层冷汗。
“怎么突然就吐了啊?”蔡书虞替她擦干净脸,又帮她洗了手,在伤处贴上创口贴,看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便出去拿手机,想叫车去医院,只是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乔以越摁住了手。
“没事,我、我就是胃突然有点不舒服。”吐完后,乔以越总算冷静了点,她本想把录音笔的事告诉蔡书虞,可看着蔡书虞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又想起对方上次险些失控和吴恺元打起来,她犹豫了一下,便把话吞了回去,转而含含糊糊扯了个借口,“可能是今天肚子受凉了吧。”
吴恺元就在对面卧室,她担心自己说了后,蔡书虞二话不说就去砸门,上次吴恺元只是口出恶言,蔡书虞就气成这样,这次都来搞窃听了,她不敢想象蔡书虞知道后会做出什么来。
现在其他队友也都还在,万一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而且事情发生得仓促,她自己都不算完全搞清状况,这会儿回过神,都不大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录音笔了。再说,如果真的是偷听,那她都可以报警了,这件事性质太严重,解散演唱会又近在眼前,各方都很看重这场演唱会,她不知道会招致什么后果,不敢贸然捅出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瞒着蔡书虞,和翁品言商量了再做打算。
况且蔡书虞这些天本来就烦心事一堆,练习都顾不来了,她不想给蔡书虞再加压力了。
主意打定,再看蔡书虞眼里还透着怀疑,她便强调道:“没事,真的是着凉吧,今天风有点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说话时她其实有些心虚,她终归不擅长说谎,每当心口不一,眼神就会躲闪,只是她遭受了那样剧烈的打击,又吐了个昏天暗地,脸色实在不好,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虚弱,于是神情中的异样都被蔡书虞当成了不舒服的表现,又因为这几天她总是穿露腰的衣服,今天走得迟,那样的借口倒也说得过去。
蔡书虞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没能瞧出破绽,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捏了她的腰一把,气呼呼说:“早说了这几天风大,让你多穿点。”说完就把她往浴室推,“赶紧洗澡,又出了一身汗,臭死了,我再给你叫个粥吧,一会儿可以趁热喝。”
她“嗯”了一声,乖乖听凭蔡书虞的吩咐,洗完出来,蔡书虞正好出去拿外卖,她便走那个柜子前,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把。
柜门一开,几颗巧克力就滚了出来,那支录音笔也滑了下来,摇摇欲坠挂到了柜门口。
都是真的啊……她的目光暗了暗,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接着便拿出那支录音笔,拍了几张照,特地放大拍了型号,再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一起发给了翁品言。她其实有些想听一下录音笔里都记录了什么,但考虑到蔡书虞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不想露出马脚,只能忍住好奇,小心翼翼将那个盒子、巧克力和录音笔都藏到最里面,确认不会被看出任何端倪后,才重新把门关上。
不多久蔡书虞就回来了,拧着眉,板着脸,目光里还带着几分探究。她觉得蔡书虞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既然蔡书虞没问,她就继续故作不知,吃了半碗粥,便推说累了,拉着蔡书虞上了床。
一躺下,她就挤进蔡书虞怀里,感受对方拥紧自己的力道,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随后,她忽地想到,要不是蔡书虞使性子摔了那个铁盒,她恐怕根本不会发现盒子里有暗层。
那下铆足了劲,盒子被砸得有些变形,所以那个底盘才无法贴合,被她看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