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美人还有这样本事,能搭上督军顾问?
冷笑一声,西南小姐换回了官话,调子也不再急躁躁的,她慢条斯理地说:“这算什么‘到手的鸭子’?你不知道,他自己做不了主,点蜡烛的钱都没有,还说什么赎身?我看他是想先哄着我点了蜡烛,身子骗到了,谁还管我的死活?”
“急有什么用?熬在这窑子里这么些年,我算是想明白了,这最要紧的一点,就是不能急。”
听到这话,穆星想了想美人白天时恨不得给崔少爷扒掉层皮的劲儿,倒是有些理解了,也有了兴趣。
她自幼便被父母做男儿生养,又受疼爱而无所拘束,素来喜欢新奇之事,和二哥几个男孩混玩一起,更是无法无天,但到底是个女孩儿,自然从未涉足过堂子里的事。
然而几个家族间,总会心照不宣地流传着一些桃色新闻:谁家爷又包了外室,哪家公子哥又在堂子里欠了债…
这样的事不成体统,但永远不会缺少,何况昔日在美国的学校,也没少听到这样的事,因此她也不算全然不知。不过像今日这样近距离地听闻到这些秘闻,却也是头一遭。
念头一转,好奇心不费吹灰之力便战胜了理智,她没再挪动,而是转头看向花架后的两个身影。
花影丛丛,二人的身影隐隐绰绰地自花叶间显露出来,一红一绿,相映成趣。
只一眼,穆星就确定美人必然是那抹张扬的红色。
果不其然,红色身影晃了晃,继续道:“那些个公子哥谁不是喜新厌旧的,再好看的瓷瓶,玩腻了也不过是把手一松的事。再回到堂子里,难道要做一辈子的堂子鬼么?我若要走,必然是要一气出了这堂子的,没空和他周旋。”
绿色身影道:“那你打算如何?那些老油条混惯了风月场,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寻个乐子罢了,又岂能当真将你赎出去?现下这个好哄的也叫你给放走了,你还能上哪里找去?”
美人啧了一声:“谁说咱们就只能找那些个人?我既然要求赎身,自然不可能去找那些个商人、银行家。这些个做生意学数学的最精明,一个铜子做两个花的,不被他们扒层皮就算好的了,可不敢奢望。”
绿衣服说:“照你这么说,那只能找学文的了?”
“学文的就更是靠不住!师范生穷的叮当响,还个个酸不溜秋自命不凡,只瞪着眼想娶秦淮艳、小凤仙,等着你的百宝箱去接济呢!”
美人转着调子地挖苦:“你没听小阿凤那日说,她接了个什么老师的局票,屁股还没坐热呢,那老师啪嗒丢本书出来问她看没看过,要是没看过啊,不配接他的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