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听他说也是头一遭来,心下便放宽了许多,她想了想,道:“不过,唐公子既然初到闻江,为何只身一人出门游乐?”还直接往堂子里来逛了。
说起话来,两人便顺势往巷子里走去。
“一人出游,自然也有一人的好处。”唐钰道,“说来穆公子莫笑,在下觉得,游览烟花之地,其实是一种十分便宜的,快速了解一座城市的好办法。”
闻言,穆星挑眉道:“此话怎讲?”
唐公子便畅谈了一番他在另一条花街上的观察,譬如从茶饮推断妓院背后承包人的身份背景。
他的谈吐风雅有趣,又颇有见地,倒是让穆星对他的印象改观不少。
说话间,二人恰走到一扇黑漆大门前,八角玻璃灯幽幽亮着,照亮了门堂上的牌匾。
“有凤书寓?”唐钰抬头看了看牌匾,问穆星:“穆公子可想见识见识这间书寓会有何样的‘凤’?”
穆星正想答应,又突然想到,她并不知道红衣美人在哪间书寓,也不知名姓。这条巷子里零零总总只怕也有十数间书寓,要找美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如此一想,她顿时又泄了气,见唐公子还在等着她做决定,只得道:“就这间吧。”
反正也不知道美人在哪儿,只能碰运气了。
两人走进有凤书寓,刚拐过一面屏门,门口候客的一个穿着皂衣的男人便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候——”,倒炸得两人一个哆嗦。
喊完了,那男人便满面堆笑地对二人道:“二位爷是生面孔啊,有没有相知?没有的话这边请,稍等。”
穆星二人便跟着他在堂屋里坐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忙张罗给二人倒茶。
唐钰突然小声对穆星道:“这几个人乃至仆从都是北方人,能在南方开一间全是北方人的书寓,想来很是不容易。方才咱们一路过来,那些下等堂子也多是北方胜于南方。”
穆星不解道:“为什么?”
唐钰看看她:“你可知前法租界督察长正是北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