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穆星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想,不敢知道。
昨夜与穆星说那些话时,她的心跳其实并不算剧烈。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感情都冰封起来,所以才能那样有条不紊地陈述自己的所思所想,才能冷漠地说出那些言语。
原来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所有被冰封的情绪一点点融化,不剧烈,不刻骨,只如温水流淌而过,却无所不至,无处不在。
她不过刚走,她便已经开始思念。
缓慢地起身,白艳拿过一支发簪划破了手指,看着殷红的血滴一点点浸透喜帕,留下一个虚假的象征。
应该省着点想啊。将手指含进嘴里,白艳愣愣地想。
往后余生,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慢慢缅怀啊。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零星的人影在雾气中显现,又倏尔消散。
穿过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月江里,她抬手唤了一辆黄包车。
车夫尚有些睡眼惺忪,口齿不清地问:“老爷,往哪里去?”
“英租界,穆园。”
药房的问题账本和管理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必须把实权握到自己的手中;还有张德荣此前与她说的药方一事,她一直没有着力去处理;至于解除婚约的事,也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黄包车轻轻地晃动着,穆星疲倦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