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的人是浮光,她低着头垂着眼蹭过来,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对穆星道:“小姐,刘大爷说,马上雾气更大了,你伤还未好,不能着凉,请你回船舱里歇着呢。”
穆星支楞着手,不过脑地应付:“哦,好,知道了。”
一直到被白艳和浮光扶回船舱里躺好,又盖上了小毯子,穆星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和浮光说话的白艳,她悄悄地握紧了方才被白艳舔了一下的手心。
仿佛有火在烧。
接近下午时,大船终于抵达桐花的码头。穆园早通知了老屋这边的守屋人,很快两头便交接上,两顶小轿将穆星与白艳抬回了大宅。
桐花老屋这边原是穆家的根基所在,后来国门洞开,穆家祖辈顺应洪流踏向闻江,进京,开启了几代人的道途。
只留下这栋老屋,与穆家祖祖辈辈的牌位驻留于此,等待着子孙们的归来。
守屋的韩大爷比穆伯父还要年长几岁,原是穆家老祖那辈的家生男仆。如今谈人权讲文明,早不兴再买卖奴仆,韩大爷的子孙们都各有事务,韩大爷却还是留在老屋里,遵循着他们那一辈的使命。
安排了人将穆星送进了上房,韩大爷又端了茶进来,颤巍巍地要给穆星磕头问好,吓得穆星连声说不必了。
好不容易劝住韩大爷,穆星又请他坐着谈了一会儿子话。
韩大爷道:“姑奶奶那边,我一早就着人去料理好了,姑娘要是想去祭拜,随时都可以去。”
穆家的规矩,逝世的族人皆得藏在闻江,负雪夫人自然不例外。
穆星原也打算带白艳去给姑妈看看,只是如今腰伤未好,光是坐这半日船便有些受不住,祠堂与墓地又远在青山那头,少不得歇几日再去。
将打算与韩大爷说了,韩大爷答应着,便退下去带人收拾穆星带来的行李。
穆星艰难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白艳忙过去扶她。碰到白艳的手时,穆星只觉手心那一点湿润仿佛又烫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