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今指尖在画像上敲了敲:“丑得倒是显眼。”

陈皮奇道:“是顾隽公子又替您从三张画像中指认出了游尸样貌?”

见主子未置可否,他便又感叹道:“难怪主子今早要亲自去看望他,我就说,您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颜元今:?

陈皮腿一抖,眼见嘴没个把门的,当即转移话题道:“我是说,顾隽公子这一回,当真是帮了主子您大忙啊!”

颜元今托腮看他:“陈皮,你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陈皮立马回道:“没有没有,小的整日为主子操劳,没偷过半点懒!”

“哦。”颜元今点头:“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往日过于压榨你了?”

“当然不!”陈皮立马后悔,忙道:“小的意思是,主子还是怜爱我,虽给我派了一些活,但还是较为清闲的。”

颜元今道:“好。既然这么闲,明日马厩的活你一人包了吧。”

“……”

说完,手中画像卷成折,贴心地敲了敲陈皮脑袋,不顾他的哀嚎声,扬长而去。

李秀色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晚。

这一天属实疲惫,叫她沾了床便睡死过去。

她虽保住了今日的小命,但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那晚巷中被游尸害的是自己,她没撞见那老婆婆,也没能逃脱,那东西的手掐上她脖子后,就着她脖颈便狠狠咬了一口,瞬间叫她一命呜呼。

呜呼也便罢了,死后灵魂出窍,还能瞧见颜元今那厮站在她尸体身旁,皱着眉踢了踢,然后颇为嫌弃道:“身躯完好,不出半个时辰便要化尸,拿火把来,给她烧了。”

火把丢她身上,火光染红了她半边胎记的面颊,只能听见他啧一声:“死前长得丑,死后灰飞烟灭,也算给这世间积了些功德。”

李秀色吓出一身冷汗,倏然一下睁开眼来,懵了半晌,才发现天已大亮。

小蚕急忙从外跑进来,替她额头上换上一个湿帕,担忧道:“小姐,现在可舒服些了?”

李秀色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嘶,好烫。

她愣愣道:“我发烧了?”

小蚕道:“是呀,您昨儿个夜里起的热,我也是起夜时听见您屋里呓语,才发觉不对劲,冲进来一看,您险些都烧糊涂了,正说梦话呢!”

“梦话?”李秀色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皱眉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