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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一片萧瑟冷肃。
殿外禁军把手,殿内噤若寒蝉。
闻讯赶来的杨则善穿着上朝的四爪蟒袍,头上的金冠也因为回来路上跑的太快而有了歪斜,他倒也无暇顾及,正双手负在身后,在殿内来回踱步。
“殿下。”御医从明黄色垂幔里走出。
杨则善立刻转过身来,问道:“如何了?”
御医无奈的摇头:“怕是保不住了。”
杨则善面色一沉,立刻问道:“大人没事罢?”
“大人倒是没事。”御医说:“孩子本就月份小,经不得一点动荡,更何况还是那般烈性的堕胎药。”
杨则善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后,黑眸里卷起风暴。
他压着情绪哑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御医见杨则善面露厉色,便有些迟疑,于是斟酌着用词说道:“经微臣刚才号脉和观察,贵人该是服用了烈性的堕胎药,才会致使胎儿滑落。”
“堕胎药?”杨则善阴鸷地眯起眸子:“可否查到堕胎药的源头?”
“这就要逐一查验贵人今日的饮食了。”御医回道。
杨则善点头,命梁生领着御医去查验今日林菲所有吃过的食物喝过的茶水。
梁生立刻应下,这便领着御医离开。
杨则善的目光从御医离去的背影上收回,他抬手准备掀开垂帘进去,可又生生止住了。
他此刻满腔惊怒,既有失去孩子的悲痛,又有对林菲的猜测和质疑。
但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杨则善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此刻不该进去,更不该见她。
他怕自己想错了,误会了她。
更何况,林菲才小产,这会儿身子还难受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许多,他不能因为一时的猜疑,而再次伤害了她。
杨则善这般想着,便收回了欲掀开垂帘的手,转身出了大殿。
……
一柱香之后。
承乾殿的书斋内。
黄案前摆着一盘尚未用完的糖醋里脊,杨则善睨了一眼,方才问身前的御医:“这盘菜有问题?”
“是。”御医道:“里面掺了蛇蝎草磨成的药粉,这药粉无色无味,银筷头也未必试的出来,但却是最烈性的堕胎药,一旦食用,便会滑胎!”
杨则善听完,先是沉住一腔怒意,闭上眸子。
他缓了缓,才睁开眼,看向一旁候着的梁生问道:“可有审过御厨和传膳的宫婢们?”
“都已羁押刑部,由刑部在审理。”梁生回道。
杨则善听罢从黄案后站起身来:“孤去刑部一趟,亲自审理。”
说罢,他人已经跨着皂靴大步走出了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