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的高考考场衣服全都五花八门的,听你说你妈妈为你考试给你准备了不同的衣服,半天换一套。语文考试就穿温柔一点的连衣裙,最好像林徽因一样;文综考试穿夏季小西装,带勾的白板鞋;数学考试穿工装背带裤,吉普的德训鞋;照阿姨的说法,考英语就要穿的fashion一点,万一祖师爷显灵呢。
我觉得你妈妈还好,还知道给你穿不一样的衣服。
我们家那位简直了。
我妈和我爸从哪里不知道听说考试最好穿带勾的衣服,还要分什么颜色。他们两口子四号的晚上提回来不知道多少个带勾的纸袋子。硬是买了四个颜色不同的带勾短袖,四条一模一样的五分裤,球鞋也买了四个颜色。从里到外,生怕我身上那一处不带勾一样。
别人是把考场当战场,妈妈们是把考场当秀场。
“罗朝暮,咱们班晚上是火锅吧我记得。”
“对,火锅。”
“你等等,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你从我身上跳下来,就坐在路边的花坛上,脱下你的小皮鞋,扯出鞋垫,拿起鞋抖了抖,掉出好几张百元大钞来。
“七百五十块钱,我妈给我塞鞋里的,说考完就用了它。”
“你等等。”
我走到你旁边坐下,蹬掉脚上的新球鞋,扯出鞋垫后抖了抖,洋洋洒洒几张毛爷爷掉出来。
“七百五,高考总分,这些家长,厉害了。”
“咱们今晚可以吃好的了。”
“那是。”
“干杯!”
“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