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此事是你族中大事,更关乎洛儿安危。”沈羽当下说道,神色严肃:“我定办得好。只是……”她想了想,似是有些苦恼:“只是你若要我去论兵法,我倒能帮上忙,可这修葺地宫的事儿,我却一窍不通。万一做不好……”
“这倒不必发愁,”桑洛道:“我自然会安排几个精于工匠技艺的造匠管事随你一起,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他们便是。”
沈羽闻言才展颜一笑:“如此甚好。洛儿要我何时去?”
桑洛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是好容易有些事情做了,就不想陪我了。”
沈羽赧然低头:“我一直想帮洛儿做些事情。自回皇城以来,城中群臣诸公虽面上不敢说什么,可我也不能总躲在洛儿身后让你护着,”沈羽说着,抬起手看着桑洛,拉了她的手郑重的说道:“我要做出些事情,让他们知道,我沈羽,配的上你。”
桑洛叹了口气,满目柔情地看着她:“泽阳沈公,十六岁便在斥勃鲁之中夺得狼首之位,十七岁,便带泽阳一军平叛牧卓、孟独叛乱,又率我舒余大军铁骑夺回四泽,击退中州大羿,十八岁,再披战甲,与诸公共敌南岳乱军,灭辰月邪教。十九岁,祁山龙祸,舍生忘死将大羿军与黑龙逼退,”桑洛如数家珍一般的一字一句说着,双手捧着沈羽面颊:“我的时语,是泽阳之公,是舒余良将,但只这些说出去,皇城之中的群臣诸公谁比得了?”说话间,那捧着沈羽面颊的双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不可妄自菲薄,不然,我要生气了。”
沈羽被她捏的笑了,却又没想到桑洛竟能将自己做的事儿都记在心里,信口便可说来,只觉感动:“洛儿将这些小事儿都记得这样清楚。”
“这些,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怎会是小事。”桑洛轻轻靠在沈羽怀中,双手环住她的腰,紧紧地搂着,闭目只道:“可我最想记住的,便是你我当年在南疆时候那一段日子,无忧无虑,无人打扰,若不是中途变故,真想就那样终此一生,多好。”
沈羽拥着桑洛,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我知洛儿为了我已然做了许多事儿,如今想起当年回返泽阳之事,犹觉心痛,对不起你。国中之事,不论是修葺地宫还是抵御龙祸,但我所能,定竭尽全力做好。”
“我不需你去抵御龙祸,只要你安安稳稳的陪着我便好。”
这样的话儿,桑洛不止说过一次,沈羽自然心中明了,桑洛是怕了自己再如当初一般舍她而去,许是那段日子桑洛太过孤单害怕,是以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将这样的话再说出来,如同确认一般的要听自己再说一次,绝不离开。
她紧紧地拥着桑洛,咬牙将徘徊心中许久的那件事儿压了下去,点头应道:“洛儿安心,除非你赶我走,否则我便是死缠烂打,也会赖着不走。”
桑洛埋头在沈羽怀中,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只是沈羽并瞧不见这意味深长的苦笑,轻轻的拍着桑洛的后背。桑洛沉静许久,忽的抬起头,对着沈羽莞尔:“不若时语猜一猜,这三道门中的地宫入口,在何处?”
沈羽瞧着桑洛的样子,思索片刻,微微蹙了蹙眉:“偌大皇城,你要让我猜,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