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他一同笑着,目光却毫无笑意,“喜新厌旧是王室的特点,追求时的海誓山盟只是个笑话,帝王永远不会从一而终,王妃们都很清楚,没有人会傻到去相信,但宋雪色不一样,她信了,还把帝王活成了她的新信仰。”
“他们的好景不长,生下孩子以后,帝王把臣民的施压当做理由来向宋雪色开脱,重新开始临幸其他的王妃,宋雪色不满,可还是在尽力地体谅他,一而再再而三,帝王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第二年,他违反了和她的约定,纳了新的王妃,后来,渐渐地,就把她遗忘了。宋雪色这才终于发现,帝王是在骗她。”
封尧的眉心轻攒,笑意渐敛。
“没了帝王的陪伴,宋雪色又开始做噩梦,她身上流淌着穆达拉之血,她注定忘不了穆达拉。她在恐惧与悔恨里度日如年,她恨帝国,恨帝王,恨他虚情假意的爱情,也恨自己的轻易动摇和不忠背叛。”
封尧静了半刻,问:“后来呢?”
“她疯了,帝王没有心思去照顾一个疯女人,她被软禁在宫殿里,疯了五六年,自杀了。”少女笑了起来,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没有人记得她,也没有人记得穆达拉民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24区,和名为‘雪色’的特调鸡尾酒。”
封尧望着手中的杯,登时没有了品尝的欲望,他将酒杯放在圆桌的桌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归根结底,这件事要怪帝国的扩张与帝王的轻浮,可对于帝国来说,扩张无错,而站在帝王的角度,从旧日社会至今,薄情寡义也向来无可厚非。
人情世故,说不清、道不明。
这也正是封尧不喜欢钻研人文社会的最大原因,他更喜欢客观的学术,不因人而异,是非对错都有准则。
封尧情绪里的陡然低落不难察觉,少女端详他许久,轻松地安慰:“没必要因为别人的故事影响自己的心情,开心点,我们现在在宴会上呢。”
封尧尚未缓过来,想到什么似的,又问:“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这个故事,你别再就是他们的孩子吧?”
封尧觉得不无可能,毕竟这少女美得脱俗,而封尧颅内构造出的宋雪色的形象,她确实相符。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神秘的笑容里透着明媚的朝气:“他们生了个男孩。”
封尧更疑惑了:“是王子吗?”
少女避而不答,她将酒杯放在圆桌上,却说:“忽然想跳舞了,小帅哥,我们边跳边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