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四十八小时,上千分钟,上万秒。
受尽折磨的时间一定难捱得度秒如年,封尧孑然无依,该有多难过,又该有多绝望。
顾骁眉心深锁,颓然地阖上双眼,眼睫轻颤。
“我确实不太懂你们这种愚蠢的感情。”相对于顾骁的渐入失态,亦慎却恢复了好整以暇的常态,他站起来,轻靠在桌沿,慢慢地说,“我从来没有期待过封尧会成为多么优秀的人,可我希望他独立自主,去追求并坚持有意义的事情,至少要掌握自己的人生,感情可以牵动他,但不应该牵动他太多。将生死依托给爱情的人生是畸形的,理应被重塑。”
顾骁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亦慎居高临下地望着顾骁,“他失忆了,现在过得很好。”
顾骁意识到了亦慎的话里有话,思忖再三,隐约生出个略为可怕的念头,他试探地印证:“他失忆了……是流亡之海的伤?你没治好他吗?”
“这是一段没有必要回想起来的记忆,我为什么要帮他恢复呢?”亦慎微微一笑,那笑容和煦如四月春风,可眸光却冷若深冬,“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欲望,你所谓的爱,给他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伤害,而始终爱他,保护他,陪伴他,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懂什么是真正的对他好?重塑?!他是个人,不是个系统!”亦慎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顾骁,手腕内侧的青筋鼓起,铁链被他硬生生地拽出了大半截,无法自控的怒意随着质问宣泄而出,“是你一直在伤害他!你害死了我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你凭什么认为你没错?!害了他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分开我们——操!”
话音顿止,骤然的电击令顾骁舌尖发麻,高强度的电流唰然冲上血脉,如洪水般猛地掼入心脏。
亦慎冷漠地看着他:“你需要冷静一下。”
电流持续不休,无情地鞭挞着顾骁的筋骨神经,他被电得麻痹而痛不欲生,浑身上下的肌肉不住痉挛抽搐,全靠铁链拉扯,才没有体力不支地倒地。
亦慎走进隔间,过了会儿才出来,手中拿着张新打印的报告单。他保持着正常的步速,徐徐回到桌旁,盯着顾骁看了会儿,才停下了电击。
顾骁脱力地垂着头,冷汗森然,顺着坚毅俊美的侧脸,淌至瘦削的下颚,滴落在地。
亦慎敛了眸,一目十行地浏览过报告,神情里渐染上些许欣赏,他轻喃道:“和当年的模拟预测完全一致。”又将那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才望向顾骁,“真的不想讲讲,你是怎么适应d2的吗?”
顾骁抬眼看他,仇恨,憎恶,且不肯屈服。
亦慎从容不迫地回望,知道他不肯配合,也没再多作坚持,遂知晓地点点头,柔和地说:“不想讲吗?那我做个小手术,试验一下,你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