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尧怔了下,有些不理解。
这二十年来,顾骁的命途实为多舛,战火纷飞、颠沛流离,甚至连安逸都充满了谎言,他人生中所有的转折都以绝望和仇恨为基调,他从泥淖的黑暗里辗转进荒芜的冰冷,饱经岁月薄情,有太多次自甘堕落的动摇,幸而能够遇到封尧,在温馨和治愈的陪伴下觅得一处安宁。
往事繁琐难诉,顾骁没有赘述的头绪,他静了很久,只是说:“封尧,你一直是我生命里的光。”
对于失忆的封尧来说,有些情话太过沉重,他愣愣地望着顾骁,隐约有了几分感同身受,却并不真切,这呼之欲出的感觉实在磨人,封尧沮丧地说:“我都忘了。”
凭着感觉去爱人,到底有些虚浮,顾骁能理解,他望向封尧,半睁的桃花眼里醉意犹然:“以后给你讲。”
封尧:“现在怎么不讲?”
“现在讲不了。”顾骁有点烦躁,显然是喝多了脑袋不好使,“记不起来了,乱七八糟的。”
顾骁说着不讲,但还是试着回忆了下,结果就是越想越乱,越乱越烦,他英俊的眉眼间渐上戾气,最后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爱你,你知道这个就好。”
虽然没有听到想听的、关于过去的事,但这个答案也不错,封尧心头暖洋洋地,他笑了起来,抬指揉平顾骁的眉心,柔声哄道:“好,我知道了。”
封尧的安抚像是一剂立竿见影的良药,登时驱散了顾骁所有的情绪,顾骁不自觉地靠近,视线在封尧的脸上缓慢而贪婪地逡巡。封尧嗅到了燥热的酒气,在盛夏的夜晚里不停发酵,以烫热的触感灼烧他的心弦,他忍不住在顾骁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我也很爱你。”
顾骁强调:“我更爱你。”
封尧:“你又知道了?”
顾骁固执地说:“因为我最爱你。”
封尧也喝了不少,脑子一热就和顾骁较起了劲,他不服气道:“我也最爱你,你凭什么说你爱得多?”
顾骁:“因为我心里只有你,你心里还有别人。”
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