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知低着头:“宫主对不起,我事先并不知道师尊会有这样的念头,若是早知道也要想法子劝住他。”至少也该先同白应迟商量,如此斩钉截铁地自立门户, 说到底伤的恐怕还是自小同他一起长大的白应迟。
“跟你没关系。”白应迟完全没受影响, 安慰他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空知又委屈又有些无措:“不知道师尊心里头在想什么, 定是憋得难受,我同你一起去找吧,他会不会下山去了?之前刚醒, 还一直念叨要去收尸。”
白应迟叹了口气, 摇摇头道:“我知道他在哪,我去找。”
既决定要走,鹤不归会放不下的无非就这两个人, 白应迟径自去了浩然殿, 果然在小妹的寝殿中寻到了鹤不归的身影。
殿门大开, 如今还是数九寒天,风呼呼往里直灌, 他坐在白疏镜的梳妆台前一动不动, 不晓得在想什么。
白应迟吩咐人送来炭盆, 又从衣柜里找了件小妹的大氅给他披上,熏香燃烛烹茶,坐在他的身侧,准备开启一场长谈。
“这里什么都没变。”鹤不归手里捏着一根簪子,“熏的还是师姐最喜欢的香。”
白应迟淡淡「嗯」了一声:“偶尔累了便在这里坐坐,只是没人再念叨我了,还有些不习惯。”
鹤不归握紧玉簪:“是不习惯。”
白疏镜的寝殿比大多数男子的卧房还要整洁得多,别说姑娘家喜欢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几乎找不到几样,就连男子喜欢的摆件挂饰也没多少。
最早的时候四面墙壁光秃秃的,白应迟说此屋毫无情趣,她便将收藏的刀枪棍棒全都挂了上去,日日拿下来擦洗,屋中放的最多的是铜盆和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