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不归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眸光微动, 落在相叠的掌心上, 偃师的手指纤细白净,扣紧回握倒像在膝上拘了一捧瑶台玉凤,这捧花心子都是烫的, 捏紧了不自在, 松开又有点不舍得。
烫得脚下泥人褪下去不少, 只有半截身子挂在鹤不归身上,其余已经快要回归大地了。
看了半晌, 鹤不归只是把指尖往里轻轻扣下, 道:“你不要说好听话诳我。”
“我几时诳过师尊?”玉无缺弯起一侧嘴角, 笑得无邪,“徒儿说到做到,只要你别嫌烦。”
“烦。”鹤不归自觉方才有些失态,气恼得很,“现在就嫌你烦,扶我起来。”
玉无缺半搂半拉才把鹤不归提起来,泥人碍眼,他再次试图去扒拉,依旧无法触碰他们:“这些东西要怎么赶走?”
“不必管他们了。”鹤不归眺望远处,“心魔难消,生了便会一直跟着我,走便是。”
玉无缺扶着他往前行,奇怪道:“那我的心魔怎么出来的,怎么凭空就没了?”
鹤不归一僵:“自己想。”
玉无缺哪想得透,只记得鹤不归情急之下还夸他「心思单纯」,一高兴便忘了那瞬间是为什么突然入了魔障的。
身下缀着五个人,每往前迈一步都十分艰难,好在只是鹤不归一人被缀着,他半个身子靠在玉无缺身上,走得踉跄。
玉无缺却突然没了声,鹤不归看他一眼:“怎么了?”
玉无缺用下巴指地:“说来,他们都是师尊心里最在意的人。”
鹤不归道:“嗯。”
玉无缺撇嘴:“心魔会瞧见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你瞧见他们。”
我瞧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