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安又躺倒回去, 让被子蒙住脸,试图将自己裹成一个与世隔绝的茧。
他妈妈这几天忙他哥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龟缩在房间里。
陆小安也有想过要去探望一下他哥,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足勇气迈出房门。
就算陆满变了个样子,他依然是他哥哥呀。
郑青青说得轻松, 但她没看过那个场景, 她是不会懂的。
这几个夜晚陆小安噩梦不断, 梦一次次重现了他前些天看见狼的场景。狼冲自己呲牙咧嘴,浑身灰毛耸立,眼眸中寒光闪烁,竟是半点也认不出来自己。
尖叫着惊醒,他只觉阵阵悲怆与孤独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陆小安心怀期盼地看向门口,希冀着噩梦醒来,他哥哥一如既往地穿着他那件起球了的小熊睡衣,从门框边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温水,声音轻柔地询问他:“小安,做噩梦啦?”
陆小安多希望这只是场噩梦而已。
可惜不是。
他听青淼哥说了,他们顺着痕迹追踪过去发现陆满时,他嘴里还衔着那枚珍珠耳钉。更何况,他们狼耳的形状颜色一模一样。
陆满真的变成了谁也认不出来的怪物,将他们一家人朝夕相处的过去、将在青苗村里的往昔生活,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陆小安把脸蒙在枕头里,又有点想哭了。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没有勇气,去直视那双满是敌意与陌生的眼睛。
换作以前,陆小安可能会崩溃地吵着要真的陆满回来,可他现在已经过了大哭大闹、撒泼无赖的年纪。
可继续蜷缩在房间逃避现实,终究无济于事。
现在有了更大的难题摆在他面前——在明天的村民会议上,如果超半数村民投了反对票,陆满就要被驱逐出村,再也回不来也见不着了。他必须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