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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长寒毛直耸,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冒了出来汇成河流。

站里没人不知道,陈副官露出这个姿态,代表他的情绪已经达到了某个极点,即将爆发出来。听说上次他这样,连林长官都被他骂哭过。

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陈穆喊进,外面的人便推门闯进来了。

“陈副官……”她的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干脆利落的束在脑后,额角汗珠晶亮,显然一路小跑过来的,“找到人了!”

门内的两人纷纷抬起头来。监狱长眸含热泪,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般。

“先不要惊动他。庄蔓生,带我过去。”

陈穆站起身来,准备往那边赶。

庄蔓生却愣了一会,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

“您……还是自己过去看好了。”她面色有些微妙。

等陈穆抵达时,车间前已经围了一圈狱警,他们手里拿着枪,谨慎地找好了掩体,对准人群。

所有罪犯都被要求坐在工位上保持原样继续工作,却没一个人敢动。大家都挺直腰板,坐得战战兢兢,肌肉绷紧,连头也不敢转,额发间汗如雨下。

除了一个人之外。

少年正认真踩着缝纫车,那踏板被他蹬得仿佛要着火了,机针上下起伏时发出嘟嘟嘟机关枪般的声响。

他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忘我,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和他的缝纫机一般。

陈穆有种荒谬的感觉——这个少年不像是在做衣服,倒像是一个音乐家投入所有热情在编织一个个音符、像是一位诗人倾注所有爱在斟酌一句句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