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两人面对面睡觉太闷,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祁昱不觉有异。
但他不知,她在翻身背对着他后,却没有再闭眼。她看着他筋骨分明但却非常苍白的手,眼神是难得的清醒。
他手臂的温热似乎能透过衣衫传递到孟妤兮的脸上,但她的感觉却不在那股温热上,而在于那似乎就近在咫尺的血腥味上。
她睁着眼,时间流逝,没有人再说话。
渐渐的,就在她的眼前,男人手臂上的玄色衣衫上,似有一处颜色加深,没有了遮盖,血腥味径直向孟妤兮扑面而来。
浓烈而又呛人。
这一刻,在孟妤兮身后的祁昱似也察觉到什么,他猛地睁开眼。
他刚想收回手,就在那时,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缓缓靠近他的手臂。
她的指尖,在一触碰到他的手臂上的衣衫上时,便被沾染上了鲜红。
是血。
祁昱的身体僵硬。
以往男人在事后,都是会先处理好伤口后再上床榻,但今晚她醒来的时机不太凑巧,他为了避开她,只能先等她睡着后再处理伤口。
但他没想到,会被他发现。
唤醒她的法子有很多,用鲜血刺激是其一,只是祁昱不愿她再受到刺激,所以选了一个最温和但却也最缓慢的方法,他一直养着她,等她自己醒。
而今夜被她发现是意外。
祁昱睁着眼,黑眸浓烈而静,像是等到审判结果一样,在紧张中,时间说快却慢,说慢也快。
她一直没有出声。
但让祁昱既松口气却又有些失望的是,她没有任何反应,并没有他所想的该有的反应,一样的平静。
她又轻轻翻了个身,这次,她是面对着他而眠。
见她闭眼,祁昱紧张却又有些轻微失望的心才又渐渐沉下去。
罢了,没醒也好。
她想何时醒就何时醒。
他能养着她。
祁昱在等她真正睡着,他才去处理伤口。
在黑夜里,烛影忽高忽低,起起伏伏,像人的心一样,无论多高多低,最终都能融化成水,像水一样柔。
有声音在祁昱的耳畔响起,孟妤兮若能听见,那应该是她熟悉的。
但她如今不能。
而祁昱他能听见,但他听见了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与她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垂眸注视着她。
看着她渐渐蹙起眉。
看着她突然把头低下去,牢牢地埋在他的怀里。
黑夜里,不知过了多久,龙床上突然响起了细小但却十分惹人心疼的抽泣声。
一双小巧的手在被褥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衫,像是无依无靠的人终于有了避风港,那是依赖,是倾诉。
孟妤兮抱着他,她的泪水渐渐沾湿了男人的衣衫,数月以来,终于有两个字从她嘴里艰涩而又困难地道出口:“我……怕。”
男人闻声僵硬,他用力抱紧她。
就为了这两个字。
祁昱觉得。
他做什么都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最开始看着,像是男主需要女主。
但实则不然。
这篇文的初衷一开始就一直都是女主需要男主。
但‘需要’这个词是相互的。
前世在番外。
推荐我的预收文《被纨绔世子抢回家后》,不出意外,下一本就开它。
【预收文案】
近日,京城百姓疯传,承伯侯家的世子卫烺当街抢了个姑娘回去,还是扛回去的。
三日后,有消息从侯府传出,卫烺被承伯侯打到双腿骨折、肋骨断了五根都不肯把人姑娘送回去。在昏迷时,都还不停地叫着那姑娘的名儿。
众人惊叹,这还是第一次见承伯侯世子这般硬气。
到最后,竟然连承伯侯都束手无策。
十日后,一道圣旨轰炸京城。
原来是承伯侯世子,在人昏迷五日后醒来,便急急忙忙入了宫,向太后求了赐婚。
姜惠不知,她不过是入京卖些刺绣,竟被人当街扛了回府,此后,便再没能独自回去。
卫烺前半生作孽无数,其中,作的最大的一个孽便是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当众抢回了家。
后来,卫烺最喜欢抱着姜惠撒娇,用着玩笑的语气说着最深情的话:“惠惠,这不是孽,是我亲手捏造的缘。”
一句话简介:我所有的嚣张肆意,都只为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