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轻声说。
羽衣刀的眼眸漆黑,像两颗玻璃珠子似的,干干净净。
说话时的神态,宛若小男孩苦恼于老师交给自己的作业。
秋露浓心里苦。
知道这件事后,她吃饼都吃的不利索,途中呛到了好几次。
羽衣刀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默默的伸手给她拍了拍后背。
秋露浓发现,有时羽衣刀会莫名透出一种乖巧小男孩的气质。
他很像学堂里,那个永远第一名,乖巧懂事、干净沉默的少年。
唯一不同的是,别人的作业是作业,他的作业是杀人。
含泪吃下整个饼子,秋露浓见到简行斐的下属从草丛中蹦了出来。
他目光狐疑的打量了下羽衣刀,又被对方的眼神逼退。
然后他恭敬的蹲在秋露浓身前,递给来一封信。
“殿下让我转交给您的信。殿下说,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她在哪?”
秋露浓接过,拆前开看了眼信封。
一见到“秋姑娘收”几个字,她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人的字迹竟然像极了王行之。
颜筋柳骨,铁划银钩。
“属下不知。但那人最后一次现身,是昨晚在玄天宗山脚。”下属答。
薄薄一张信纸,秋露浓却看了很久。
看得很仔细。
她看着满目熟悉的字迹,简直有一种时间回溯到五百年前的错觉。
在淮南、在锦官她曾在世间各个角落,收到过王行之的信。
王行之骨子里就是这般风雅至极。
信中有时会附带一片淮南湖边的柳叶,有时附带昆仑雪境中奇形怪状的小石子。
无数有关王行之的记忆,随着这封信的展开,逐渐从时间的蒙尘中显形,被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