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枝一头雾水,抬眼看去,便看见了一个布衫青年撑着一柄木棍,正一步三晃地往上攀爬。
来天台峰赴约的人不在少数,但几乎全部都是怀着各样的目的而来。而眼前这个青年,后背已经被汗水整个打湿,将灰衫染成了黑,单薄的身影被枫香的暗影纳入偏角,几乎要消失不见。
更重要的是,他脚步虚浮,气血两亏,没有内力,也并不会武。
关不渡问怀枝:“他是谁?”
作为天下之网的沧澜,上至朝廷宫闱秘事,下至躬耕布衣闲话,都囊括其中。用怀枝的话来说,只要是地上能跑且喘气的,没有他们沧澜不知晓的。
可眼下的这个青年,却成了网中的漏鱼。
怀枝摇摇头。
关不渡却道:“你看出来了吗?他这张脸是借的。”
青年五官分布松散,因为违和感看起来还有些丑陋。但不知这人用了什么办法,面具贴合之处十分平整,人皮面具常见的错漏一个也没有。
怀枝看了几眼,老实道:“奴家没看出来,不过单看骨位,面具之下应当是个俊俏的公子。”
关不渡转了转折扇,指尖抚上那副山水画,轻声道:“那便去吧。”
怀枝得令,顷刻间换上了一副欢喜的脸,几步来到青年跟前,低身请了安。
青年的神色因为人皮面具看起来有些怪异,他还未开口,就被怀枝抢了先。
“侠士安好,奴家沧澜右护法娄怀枝,不知侠士师出何门,年岁几何,可有家眷?”
这番招呼,若被不明缘由的看见,还以为沧澜是江湖招揽姻缘的媒妁组织。关不渡听见了,却也见怪不怪,只远远等待着。不久,怀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