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渡看了半晌,似乎忍无可忍,从袖中捻了一颗细小的珠子,碾碎后涂抹到鹤归脸上。
不过片刻,面具脱落,露出一张极具少年感的脸。
眉峰上挑,此时却因痛苦微蹙着。眼尾长如墨,近距离看去,还能看见一颗极小的痣。脸一半在黑暗中,另一半迎着光,轮廓清晰。唇薄而淡,却又因染上鲜血平添了几分瑰色。
十年过去,一个人的面孔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改变。关不渡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落到那人眉间,又缓缓滑向唇边,却只觉一切未变。
有些人带着一副皮囊行走世间,就已耗尽了所有气力。
在只有两人的屋内,关不渡的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动容,可片刻后,又恢复成那副微笑的假面。
……
天光大亮。
鹤归眼皮一动,便被刺目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
有人在他耳边说:“居士醒啦。”
他背过手挡住光线,从缝隙中看到了怀枝。
历经一夜,腹腔处不再钝痛,下肋也被缠上了绷带。鹤归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午时啦。”怀枝俯身拧干毛巾,给鹤归擦脸。
鹤归下意识格挡开来,那毛巾在半空打了个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