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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郑宝郁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回头就让府里的管事派人出去找,然后把家里那池鸢尾全挖空,栽满她想要的郁金。此时听他这么说,郑宝郁下意识点头说好,回过神又想到:“你不用读书么?”

虞鸿舟被她问得愣住:“读书又不是上吊,总得喘口气吧?”

郑宝郁出身大家,身遭男男女女从未像他说话这般粗俗的,一时也被愣住:“你这人还挺风趣。”

虞鸿舟料想这位大家闺秀约莫没听过糙话,悻悻然说:“其实偶尔爬爬山也挺好的,我认识好些人整日只知埋头苦读,久而久之腰腿酸痛浑身是病,还不如我上山采摘,不仅强身健体,还能自给自足……”

“自给自足?”

“赚钱啊。”虞鸿舟掰手指,“采来的花草不仅能倒卖,生病也不用上医馆,自己采点草药煎服就能好,还能省去一大笔药钱。最近常去的胭脂脯子还能偷师,将来要是讨媳妇,连胭脂香丸都不用买,全自己做,又能省下一笔钱。”

郑宝郁对他的生财省财之道叹为观止:“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读书人。”

她所知道的读书人,要么手无缚鸡之力全靠家里供养,要么迂腐成性不知变通。那些人眼里生财省财太过琐碎,恐怕更多人自诩清高,还不屑一顾。

虞鸿舟遇见太多这类人,只以为她也瞧不起:“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整日挖空心思想挣钱。上回跟你说的白耶草,也是因为家里实在穷得不开锅,才会连那种不值钱的东西也想去倒腾。”

“那你怎么会想读书呢?”不说这种成长环境很难让人静下心读书,郑宝郁觉得他更适合当商人而不是读书人。

虞鸿舟目视前方,却有些出神:“我的家乡本就穷苦,闹饥荒的时候人几乎都死没了。当我快饿死的时候,是赶来赈灾的官员把我抱起来喂下那口救命粥的。”

“我也想像他那样,做能救人于水火之中的百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