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大婶摆摆手,小四合里你来我往, 住的人太多, 也不是谁跟谁都混得很熟,还能熟到搬去哪会吱一声的。
郑宝郁立在艳阳底下,却如坠冰窟。
南坊的侍应告诉她,虞书生不会再来胭脂铺了,因为他得罪了京里的大人物, 没有胭脂铺敢收他倒卖的东西了。
虞书生撞车的那日, 正是她们见到他的最后一次。
郑宝郁还记得虞书生提过合作的医馆, 逐家找过去以后才发现, 每一家的理由都与胭脂铺相同,自那以后谁也不曾见过虞鸿舟。
解除婚约的事一直没个结果, 郑宝郁忙于应对家人, 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虞鸿舟伤势未愈, 几次碰不上面, 郑宝郁也只是纳闷, 并未往深里思究。
当日穆清清正是与她道别之后出的事, 郑宝郁事后很自责,也就没有暇心再去胭脂铺。后来赵弈把穆清清接去毅王府,路程太远,郑宝郁这才渐渐减少去探望她的时间。
郑宝郁从没想到,那日主动跑来找虞鸿舟,竟会是彼此的最后一面。
仿佛心照不宣一般,她们总是在胭脂铺见面。那是她们唯一的交集点,郑宝郁也曾去过宝相斋,最后不得不来到这里,如今人去楼空,郑宝郁只觉茫然,她想不到还能去哪里找他。
那位大婶倒是好心:“小姐还是赶紧走吧,这地不是您这般富贵的人能来的,亏得您一个人竟能走到这处,路上没受欺负吧?”
郑宝郁闻声,蓦然回首望向四合院的那道门。
听说虞书生的事以后,她心中惶恐,茫然乱了分寸,不顾马夫的阻挠,租了顶轿子就来了。来时的一路满腹惴惴,并未注意身遭情况,如今听大婶这般一提,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