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冷笑:“你又何必苦苦自责?左右那林蓁娘与她母亲一样眼高于顶,非要干一翻大事业出来,她又岂会甘愿嫁入后宅成为男子的附庸品?”
广恩侯盯着母亲脸上的讽笑只觉寒心:“当年若不是你百般阻挠,我与蓁娘早就……”
林蓁娘的母亲正是创建蕙兰学府的那位女先生,那位女先生一生传奇,可惜命徒坎坷、英年早逝,唯一留下的血脉也在多年前离京之后再无声息,自此再无后人能续她一生造化。
这样让人敬重称赞的女先生,就因年轻时曾与穆老太有所过节,被穆老太憎恶了一辈子,千方百计棒打鸳鸯,令广恩侯痛失致爱,悔痛一生。
“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有用。”穆老太拨弄佛珠,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当年你为了与我作对,娶了叶氏这样的娇纵女子为妻,我忍了;这些年我也慢慢放手让她接管中馈,她管得乱七八糟,我也忍了;如今你要认个外人生的贱种,闹休妻连名声也不顾,就这事我不能忍,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
“恐怕这一次我不会再听您的了。”
穆老太瞪大眼睛:“你!”
广恩侯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也不想忍了:“南霜不是贱种,她是蓁娘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穆老太气得捂心口:“你反了你!”
“请恕儿子不孝。”广恩侯在她眼前行叩拜礼,将脑袋重重磕了下去,然后转入出门。
当他打开那扇双开门,门前站立一人。
穆清清听见开门的声音却没有闪躲,她立在门前,迟缓地抬起苍白的脸:“父亲,女儿有话要说。”
第19章
广恩侯张口欲言,身后劈来一道怒喝:“你就是不顾叶氏,难道连你自己的儿女们都不想管了吗?!”
穆老太再顾不得矜持,急急追着出来:“清清尚未完婚,你在这种时候休了叶氏,你让她未来的丈夫如何待她、让她未来的婆家如何看她?!”
“还有文筠,他刚入朝根基未稳,云凌更未相看姑娘,你若休了叶氏,云凌的婚事没有当家主母操持,文筠也要受同僚与妻子外家人耻笑!你自私,难道就要让孩子跟着你一起遭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