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清摇头:“母亲因事被祖母罚了,父亲心绪不宁,大哥又不在,我们容让一些总好过再添一笔,闹得家宅不宁。”
“你说的是。”杨氏叹息,“就是委屈了凌弟,也不知他跑哪儿,脸上的伤处理了没有。”
穆云凌负气出走后,穆清清已经派人跟去了。人无事,大抵还要闹腾两天,不回来也好,省得晚间父亲兄长放值归家,又要拿他一顿修理。
穆清清安慰过杨氏,午后回到泠然居,刚进门就听见文莺惊呼一声,心弦再次绷紧:“怎么了?”
她回房一看,只见从长公主那里得来的书卷被文莺摸出来了:“小姐,你什么时候也对这种杂书感兴趣呀?”
其实长公主给的不过是些闲暇读物,好些闺家小姐平时也会在房里藏几本消磨时间。但长公主爱好独特,典藏如人,内容更谓丰富大胆,尤其像穆清清这样行止保守的女子,难免让人意想不到。
穆清清把心缓缓放下:“这不是我的,我得还回去。”
裴成绎说了,让她还回去。
趁着天色尚早,穆清清让文莺去叫马车,然后将东西贴怀收好。思及长公主赠书时的热情与雀跃,想必见到她一定很失望。
穆清清分神又想,她为什么总是令人失望?
出门时马车尚未牵出,倒是旁边停靠的一辆马车引起穆清清的注意,她注意到那是沈家的徽记。
沈南霜应邀来到广恩侯府,她是被穆家老太君给请来了。一进门就被立下马威,老太君的脸没见着,倒是几个年长的嬷嬷把她围上来评头论足。
说得最多的,要数穆二小姐如何好,她被比得无一是处。
可惜,如今的沈南霜自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轻易被冷言讽语撩拨刺激。反正再好的大家闺秀,还不是只能夜夜独守空闺,终其一生得不到丈夫的怜爱与尊重,在冷落与疏远中悲惨地寥度一生?
而她,才是裴成绎一生挚爱。
沈南霜眸光一转,小禅房里徐徐踱出一位雍容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