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清知祖母心中有气,气她对付不了沈南霜,气她留不住自己的未婚夫。所以她任罚任怨,一上午乖乖跪着,什么时候祖母消气了,什么时候她也就当罚完了。
可这日不知是否受到书中内容的影响,穆清清来了小禅房,盯到祖母毫无情面的背影,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叹。
穆老太听见了:“你叹什么?”
这几日穆清清天天来,天天安安份份地跪着,不说话也不埋怨。穆老太还道她虔心忏悔甘心受着,原来心里也是有想法呢。
穆清清没想到自己只是不慎溢出一声叹,穆老太就搭理自己了。孰料穆老太要的就是她主动开口,哪知穆清清太实在,白白磨了好几天。
好在穆清清也没有直言无心之失:“昨日凌弟回来了,我让他去陪母亲。父亲那边有大哥劝,只不知这回能不能劝得动。”
穆老太冷笑一声:“你母亲那是活该,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
深知当年因果的穆清清显出几分不认同,穆老太眉梢挑高:“难道你觉得我说错了?”
穆清清鲜少忤逆穆老太,当然不可能去挑她的刺:“自从父亲把话挑开以后,母亲已经安份许多,终究还是要看父亲的意思。”
“文筠那孩子在你爹心中有几分地位,让他去说还是能说得通的。”穆老太本也不是最担心儿子儿媳和离的事,家里真要是劝不住,再端出宫里那位也不迟,“我担心的是你的婚事。”
穆清清没接话,穆老太见她又不吱声,顿是恨铁不可钢:“裴家小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是真不着急,还是觉得一切家里都会替你兜着?”
“那……”穆清清无声低吁,缓缓启唇:“祖母是想听清清心中之意,还是只管让清清全凭家中作主?”
穆老太双眼一眯:“哦?难道会有相驳不成?”
“清清已经听明白裴公子当日所坦露的心迹,”穆清清鼓足勇气,“既已无心,何必强求……”
穆老太提声打断:“你明知这是中宫授意,怎还尽说些负气的窝囊话?难不成家里要为你作主,反是逼迫你不成?”
穆清清心里的那鼓气一蔫:“我没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