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桐宵境,”老人回答完便没了声响,见时渊的手指又要收紧,忙道,“是你时澈给我的!”说完还不忘盯着时渊的手。
“他为何会给你这个?”时渊问完,老人又没了动静,这次还垂下了头,半点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时渊见他如此,微微咬紧了后槽牙,“我多的是法子让你开口。”正欲抬手,老人便抬起头,“我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我自由了这么久……也算不白活了。”
过了许久老人才低着头慢慢道来,“时澈去桐宵境时,是我在里面。”
顾泠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敲了敲。
“我见他第一眼时就知道,我的自由要来了。”老人忽的笑了笑,“可怜他是那般天真,笑着跟我说‘前辈,我想学了修行回去照顾我的父母弟弟。’,他的那副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时澈刚到桐宵境时,已然是他从家中出走的第二个年头,故而身上该有的能用的都所剩无几,只能维持生计,那副狼狈的样子却半点不掩光彩。
那是老人千百年间见到的第一个通灵之体,是他带给了老人色彩。
老人告诉他,留在桐宵境中跟着他修行,虽不会像修士一般可控山水元素,却有旁的机遇,不消三年便可。
时澈很是听话,终日跟着他修习,天赋之高令老人愈加欣喜。
也正是他修习的这些日子,老人遍寻了桐宵境,终是让他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他的天赋极高,根本无需三年,不过二载便已然领悟,甚至寻到了传说之中的雷火,那东西凶猛,”老人顿了一下,又笑了一声,“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恶意,后来竟排斥我靠近时澈。”老人的目光忽的暗了下来,“再后来,他竟做了那符纸送给我。”老人指了指时渊的手。
“你说他多可笑,我谋划着害他,他竟毫无所觉。”
时澈见他经常会盯着自己身上的雷火,误以为他是喜欢雷火,便自行研究制成了雷火符,全然不知老人是想着该如何避开雷火,令时澈接受桐宵境的传承。
他双手捧着雷火符递给老人时,老人也愣了半晌。
“那天他拿着拿东西给我,他说,‘这是给您的,它虽然不喜旁人靠近,可这火符不会。’”老人放松了全身的力气,脱力一般任由绑着他的水撑着身子,“也是在同一天,我走出了桐宵境,将他关在里面。”
时渊紧握的手忽然被不容置疑却无比温柔的力量掰开了,顾泠慢慢的将自己的手塞进了时渊的手中,这次时渊没舍得再用力,只是紧紧地扣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