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早就习惯了太监和侍卫这样大张旗鼓,如今只觉得吵闹。而叶问今也见过不少世面了, 这些王公贵族哪一个不是家丁旺盛, 一个个护主得很, 如今只觉得小题大做。
“祖母, 先前老将军也是这般病症, 不过切开排脓之后几日便恢复了。若是不切开, 恐怕肿痛还得持续上个把月的, 再严重些则会畏寒发热,若是拖到到时再治疗可不是容易事了。”
太后躺在床上眼睛微闭, 眼睑微微抖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遭受这口齿疼痛, 每日不能饮不能食,烦闷得很。如今这一个个下人把自己当成是纸片人似的, 好像风一吹便倒了。怎么说自己也曾是将门之女,这江山也是她陪着先帝打下的。当年刮骨疗伤都经历过来, 又怎会畏惧这般。
这几个太医碍于自己的身份畏手畏脚的模样, 自己何尝是看不出来, 况且太傅和老将军都经这女子治好了,还能有假不成。这二人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为一女子说谎的境地。
而且这女郎一口一个祖母,又有些胆识在身,倒叫她生出几分亲近来。
于是便从太医院叫来一小太医给叶问今搭把手, 做些准备工作。
宋沐因为之前有过协助手术的经历, 因此特地被叫来帮忙。
“不知是哪位牛人, 胆敢在太后嘴里动刀”他抱着些布和盆这么想着。
在见到叶问今的那一刻, 那份对牛人的崇敬与先前给十三皇子手术时对叶问今的那一份崇拜融合了。升华成一股震撼,击中了他的内心。
原来是叶大夫,那没事了。
在太后的殿内呆了两刻钟,出来时宋沐都是呆滞的。
这次给宋沐的冲击,比上一次还大。
如果说上一次纯粹是长时间见到鲜血的不适,那这一次就是直面唾液、血液和脓液的恶心。
从前的太医是实打实的当代名医,而如今的太医在太医院内可以说是娇生惯养,算是靠着读书考试一路晋升的医官,专门为帝王看病。那帝王哪儿能受什么重伤,都是些风寒、胃病而已。
在他处理那些污染的布和工具时,那几个太医便围上来打听情况。
宋沐说得最多的一句便是:“叶大夫,她不是人,她不是人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