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眼看沈惊秋也被吵醒了,忙打开门一把将儿子推了出去:“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可再有本事你也是个姑娘家, 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不说我了, 就是阿淮也肯定放心不下,你把你大哥带着, 其他事情帮不了你, 这路上陪着说说话给你壮个胆子也是好的, 你放心, 他小时候生过天花的。”
方氏说着就进了西屋, 将沈惊秋的衣服一把抱起,一股脑的丢出了门。
沈惊春看着冻的瑟瑟发抖的大哥哭笑不得:“我哥居然生过天花?”
方氏又将门关了起来, 隔着门板说道:“这事说来话长,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以后再给你说。”
沈惊春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等她哥穿好衣服, 就带着人往外走,还不忘嘱咐一声:“可千万要等太阳出来晒晒院子再开门啊。”
兄妹俩出了门, 沈惊春领着自家大哥径直到了旁边的荒地上拎着那已经昏过去的人就走。
那个作为防疫点的农庄离县城也就两里地,从平山村过去也要不了多久,人贩子无知无觉被拖了一路,到农庄外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了。
天还黑着,但庄子里却灯火通明,呼痛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沈惊春将那人贩子往地上随手一丢,朝里高声道:“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里面就有人应了一声,随即脚步声传来,一名用布蒙住口鼻,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衙役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隔得老远,他就停下了脚步,朝这边道:“什么人?”
沈惊春朝他拱了拱手道:“官爷,前天县里来人说看到陌生人要扭送到县衙去,这不今天晚上就有个人翻墙进了我家院子,我们将人捉住一瞧,这人染了天花,所以也不敢耽误,连夜送到这里来了。”
听她这么说,那衙役的眼神就变了,走进了将手里拎着的灯笼往地上的人贩子脸上一照,差点没吐出来。
妈呀!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简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再看这俩小年轻还能面不改色的捆着人过来,顿时心生敬佩。
“你们先将人提溜进来吧,如今这防疫点人满为患,实在是空不出手来处理这人的事。”
他本来还想自己去扶地上的人,可视线一对上那人满脸的脓疱,就忍不住反胃,干脆移开了视线放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