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如同这衙役一般,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沈惊春刚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沈惊秋就喊了一声四叔。
沈延安这人不算坏,算的上是老宅里唯一一个好人,只比沈惊秋小两岁,小时候没少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后来沈惊秋摔坏了脑子,也就这个四叔对他还算不错。
沈延安一抬头,看到是沈惊秋兄妹,眼睛都亮了:“惊秋惊春,你们怎么来了?”
那衙役一瞧他们是认识的,干脆就道:“那你们聊着,我先去外面看看。”
等人一走,沈延安就凑了过来,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沈惊春倒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我们家人没事,只不过是抓到了一个陌生人,正好那人染了天花,我们就给送过来了,大伯怎么样?”
沈延安一听到问沈延富,就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如今已经烧的人事不省了,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只怕危险。”
现代虽然已经没有天花了,但沈惊春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也看到过关于天花的描写,天花本身其实并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由天花引起的并发症。
本来以两家的关系,沈惊春是懒得管沈延富的死活的,但看沈延安这个样子,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得过天花的,我看这个病要是护理得当,应该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痊愈的,四叔,你不妨先想办法让大伯降温,这么一直烧下去,就是个铁打的身子,也烧坏了,更别说抵抗病魔了。”
沈惊春顿了顿又道:“不过四叔,你也要顾惜点你自己,你应该是没出过天花的吧?千万不要把自己累倒了,这种病就是你的身体素质越差,越容易感染。”
沈延安没想到沈惊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很是感动:“谢谢你的提醒,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这里也不好久待。”
辞别沈延安,两兄妹不再停留,出了农庄就直奔平山村。
院门还是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两人进了门沈惊春将院门重新拴上,又将沈惊秋喊住。
他们两人出了门,方氏跟陈淮也没了睡意,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凑到门边问道:“闺女是你吗?”
“是我,事情办妥了,娘你现在去我哥房里找一套衣服出来放到门口。”说着又走到东厢门口叫陈淮拿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
兄妹二人又前后泡了澡,将换下来的衣物直接丢到灶膛里给焚烧了干净。
忙活了大半夜,当时不觉得累,现在闲下来,真的是腰酸背痛,想到那人贩子满脸的脓疱都被自己给打烂了,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忍不住烧了锅热水,又将院子冲了一遍,冲完仍觉得不够,索性拿着铁锹,将东厢房门口那一块最上面一层土给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