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那方大娘买菜回来,注意到院中气氛不对劲,就有点紧张,别是又不要她来做饭了吧?不敢直接去问沈惊春,只得拉着大满到一边问。
大满一脸气愤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说完了又朝对面余娘子家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这还是城里人呢,我们乡下都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大娘你是没看见,对门那母子两个看到咱们家这桃子就跟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那丑恶的嘴脸看了都想吐,居然还有脸骂骂咧咧的。”
方大娘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叫她走人就好。
方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也算将那余娘子骂人的话给听了个七七八八,因此劝道:“你也别气了,没听见她就算骂也不敢指名道姓么,这就是认了怂了,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一旦你狠起来她就没法了,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为了这种怂蛋生气,气坏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惊春本来就不气,听到方大娘的话也是笑了笑,就走了过来,故意大声道:“是呀,就是有这种怂蛋连骂人都不敢骂个痛快,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鳖孙要是敢指名道姓的骂老娘,打断一条腿那都是轻的,老娘让她全家都躺在床上好好享享福。”
对门的骂声戛然而止,就如同被人一下掐住了脖子。
大满不由对沈惊春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娘子厉害。”
沈惊春谦虚的摆摆手:“面对的人不同,就要有不同的应对办法,就比如对面这个余娘子,对付这种无赖,要么你就比她更无赖,要么就要让她不敢耍无赖,咱们家有读书人,可做不出那等没皮没脸有辱斯文的事来。”
拳头才是硬道理,这句话不说对不对,但确实在很多时候都很有用。
沈惊春说着就往方大娘那小菜篮子里看了一眼,见里面除了一条肥肉少瘦肉多的猪肉,还有一捧小指长短的小鱼就有些惊讶:“三十文能买这么多东西?”
面对沈惊春,方大娘就不像面对大满那么自然,显得有几分拘束:“这都下半晌了,卖鱼的也要回家了,这种小鱼费油且肉少,城里人也很少买,这一捧其实也不过七八个大钱,但是吃起来却要比大鱼还要鲜美,娘子若是不喜欢,下回我就不买了。”
沈惊春抓起一条看了看,这鱼还是活的,泥腥味也不太重,显见是河里捕捞上来的鱼,这种鱼在现代,那也是很贵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你也不是我家下人,你我双方是正常的雇佣关系,不必这么拘束,灶台上有我们从老家带来的烧椒酱,这鱼煎好了煮的时候放点,我们家人都挺爱吃辣的。”
话说完了,见方大娘还是一副拘谨的样子,沈惊春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干脆喊了大满将家里的铁锹翻了出来,又从隔壁陶阿婆家借了把铁锹过来,开始挖坑。
原先蒋大娘走的时候叮嘱的几句话,她还没怎么放在心里,可经过对面余娘子这个事情之后,她就意识到不要脸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要说她有多在乎这一树的桃子,倒也不是,主要就是觉得这些人的嘴脸过于恶心。
再想想,晚上自家人在屋里睡着了,那些二流子翻墙进来偷桃子,她就有点受不了。
这院子不算大,左右两边都挨着人家,院墙有一人多高,沈惊春这样一六八的个子站直了都没有院墙高,而那些二流子如果想要进院子,必然是从连着院门的那堵院墙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