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心法口诀罢了。”裴信玉自言自语,“就算秘传,自家找找便罢了,外人拿到手又有什么用呢?”
“你问我?”燕老头儿倒指向自己,“我要是他妈的知道,还至于愁成这样?”
“这事不对。”回过神的裴信玉说,她神情依旧淡淡的,但言语却带有肯定的力量:“那个朱颜夫人有问题,她是朝廷的人。”
“不可能,这事跟朝廷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燕老头儿断然道,他不至于认为裴信玉有闲心来耍弄自己,但也同样更倾向于另一个可能:“定是小娃子你看错了!”
“我摸到了令牌。”裴信玉从怀中取出一物,燕老头儿倒抽了口气,下意识起身为她挡住周围的光线——“这可不兴拿啊,咱们快想法子放回去。”
从见面之初安抚惊马,到酒肆裴信玉擦去眼角的胭脂,再到后来混入狄府后全身而退,裴信玉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相当靠谱,煞是燕老觉得此事与朝廷绝无关系,也下意识地为她遮蔽了视线。
“不是实物,我放回去了。”裴信玉拍拍燕老的肩,已明白了他的误会,“是拓印,您要是想碰的话就轻些,别碰坏了。”
能摸到身份令牌已是意外之喜,但带走令牌就是另一码事了。而裴信玉什么时候不知轻重过?
燕老头儿没碰拓印,拓印上的“总旗”相当清晰,他的神情相当复杂,除这事怎么和朝廷扯上关系外,还蒙上了另一层疑问: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原先准备被他们带走,准备得比较充足。”裴信玉解释。她连门派佩剑都留在客栈,只在怀中藏了从不离身的孤月、出岫两柄短剑,已拿出了做任务的态度,自然会将东西准备齐全。
她本预计将这拓印用在印章上,在必要时做个假章,没想到竟派上了更大的用场。
“判断不出真的假的,但这不应该啊?”燕老头儿满脸纠结,“这、这……”
不管此事真假,燕老头儿对这金挑心的来龙去脉再清楚不错,无论如何也寻不着此事与朝廷的关系,更别说捋出一个合理的来龙去脉。
除非裴信玉闲得没事逗他玩,不然该如何解释这拓印?但裴信玉潜入狄府又绝不会为了这么个无聊透顶的目的。于是这事便成了闭环。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燕老头儿提不出合理的猜想,裴信玉也没有寻到证据支撑自己的想法,一时无话。
是裴信玉先打破了这阵沉默,她收回桌上的拓印,“不管怎么说,他们不知道这挑心在哪。”
“是。”燕老苦笑道,“但咱也不知道那见鬼的挑心去了哪里。”
“昨夜也有人向我打探金挑心。”裴信玉道,想了想陆小凤前后神情的变化,“他应当是昨日下午才卷入此事的,不过这事跟咱们没关系……要是能联系上天禽门就好了……”
裴信玉自言自语,声音渐低。
“你联系天禽门作甚?”燕老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忽地想到了一种新可能,忙问道:“你见过那金挑心?”
“不曾。”裴信玉脸上的笑浅而神秘,“不过它可以在我手上,咱们都知道那是纯金的凤凰挑心。”
“既没见过那……”燕老抓了抓头发,明白了裴信玉的意思,“小娃子想‘物归原主’?”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挑心在哪,那便抛出一件假挑心热热闹闹地送到天禽门手上,狄府就只能作罢。目标既失,留着那些外来的女子无用,那些无辜遭殃的池鱼自然被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