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此行的目的在哪?”她问,秦十二却对着那已成粉末的纸条发愣。裴信玉伸手抹去了留言条最后的痕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首领去哪。”回神的秦十二小心地觑了她一眼,那抹隐隐绰绰曾体会过的熟悉提醒他注意恐惧。“入府一刻钟后我跟首领分开去库房。然后在库房守半个时辰,如果没收到信号就点火。”
裴信玉微微颔首,见秦十二如棵枯树一样笔直钉在桌前,示意他往旁边一让——这是单人间,自然只有单床、单桌、单椅,而东西都在桌上。
让开道路的秦十二忽的一愣,忽然从窗外洒下的溶溶月色里明白了裴信玉身上的那抹熟悉感。
那熟悉感来自血腥厮杀的夜,来自温柔缠绵的夜,来自孤寂痛饮的夜,来自他生命中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每一个夜晚,来自那轮高悬于天际、恒久如一的温柔。
秦十二眨了眨眼,如枯木般死寂的眼珠多了一层灵动。
“准备怎么走?”裴信玉在桌上铺平宣纸,又抽了只炭笔——你得承认,比起还要研墨的毛笔,炭笔在此情此景下更为方便——在纸上勾勒出狄府的平面图。
她画得很快,但因为手稳的缘故,落笔的线也很直,也就不显得过于潦草。
“从西角门混进去。”秦十二抿了抿嘴,宣纸上的痕迹一目了然,一眼就能辨认出裴信玉今日入狄府的途径。“然后等一个巡逻间隙,从东花厅前绕路,去库房。”
裴信玉知道这是秦十二的行动路线,抬眸看了他一眼,在图上作了路径。
“没暴露的话,在这里彼此接应。”裴信玉在东花厅做了个标记。
“守卫我只见过外围的路径,核心力量如何分布并没有看到。”
裴信玉道,两人探讨过守卫的巡逻并拟定好几套备用方案。秦十二要走了这张简易绘图,承诺会在行动当日带来裴信玉的需要。
“还有一件事。”秦十二斟酌道。
裴信玉在脑中复盘刚才的商议,没寻出什么纰漏,便浅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讲。”
“谢谢。”秦十二忽然卡壳,努力捋直自己的舌头:“不是、我是说,谢谢你给首领的嗓药。”
裴信玉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抽出一张新的白纸。“我以为你们会觉得他为人过于……”
“严格”一词在裴信玉舌尖一转,她还是换了一个更贴近真相的形容:“严苛。”
跟黑衣首领聊天用点打趣的婉辞便罢了,以秦十二这种杀手的死板心眼,没必要为他设立理解上的难度。
她不介意根据对象稍稍调整说话的习惯。
“不,他救了我们的命。”秦十二严肃道,眼神相当认真。“他是我们的父亲,谢谢你。”
知道商议没出纰漏的裴信玉将落下配方的纸递过去。
“拿去吧,我自己配的。”她解释了一句方子的来源,“用着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章摘录,裴信玉喝酒就三两,酒葫芦就是给薛笑人的。
【“喝了两两,心情好。”裴信玉向薛笑人抛去一个酒葫芦。
心情好?薛笑人接过酒葫芦别在腰间,却也难免为这个回答多瞥了裴信玉几眼,从那莹莹如玉的眼眸中探知对方愉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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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挑心事件开始慢慢退场,本次楚楚方退场一半,仅存一名选手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