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靖脸上带着些许雀跃,这神情自接到月清差来杂务带来消息时,便一直未散去。
“不会,月清姐跟我何须如此客气。”下意识蜷缩了几分手指,池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却怕惹月清不悦,到底是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
“先进来吧。”月清抬眸看了池靖一眼,她总觉得每次见池靖,他的眼眸里都暗藏着她似懂非懂的情绪,望上一眼便让人心底颤动,说罢,她转过身来先一步进了镖局。
“月清姐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我见那杂务急急忙忙的样子,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池靖在桌前落了座,见月清准备了茶点,不知是否是月清专门为他准备的,浅尝一口香茶,视线依旧没舍得从月清身上移开。
“的确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不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月清抿嘴笑了笑,一想到陆屿吃瘪的样子,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为,何事?”顿了几秒,池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月清爱笑,他已是见过她的笑容多次了,每每看到却总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若是心中这份念想被她知道了,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般,毫无顾忌地和他见面说话。
池靖移开视线,心里有些不甘。
他知道自己情感一旦说出来,会给月清造成困扰,可人总是贪婪的,越是靠近她,他想得到她的心情就越是强烈。
月清丧夫多年,出嫁那日,锣鼓喧天,整个燕都那日都在议论这桩盛大的婚事。
那时的池靖在乡下为自己的父亲处理完后事,已是孤身一人的他,独自来到了燕都。
站在人群中,风吹动花轿的帘,他瞥见了花轿中盖着红盖头的月清。
他从众人口中得知,月清嫁给了一位七旬老人冲喜,众人皆是在惋惜这位少女的命运,嫁过去要不了多久便会变成寡妇。
无论是否被糟蹋,日后哪还会有男人愿意要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池靖当时也为轿中的女子感到惋惜,但他的命运也没比月清好上多少。
在燕都,池靖只是个不起眼的乡野小伙子,他自认自己不是愚钝的,更不是不思进取之人,但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更没有多少钱的他,在燕都过得极其艰难。
也许进城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那时的池靖已是走投无路,在燕都的一个月,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也没能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若是再这么下去,等待他的就是流落街头,沦为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