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雪香,和桓望殊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松雪香中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血气或药味,小虞心下稍安。
她脚不点地地穿过半个卧房,停在桓望殊就寝的紫香檀木玉榻前方。
南海鲛绡织成的床幔轻盈垂落,遮挡了小虞的视线,她侧过身,伸手揭开床幔。
玉榻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床颇为凌乱的衾被。
桓望殊素来喜好整洁,以往他宿在抱月阁之时,常常因为她将衾被叠得不够规整,将衾被展开,重新叠一遍。
于他而言,容忍这样凌乱的衾被团在睡塌上,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小虞方才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她抬手将垂落的鲛绡床幔用玉钩别好,而后又俯下身,将榻上的衾被叠成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玉榻上并无血迹,周围也没有见到外敷的伤药,他或许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伤势具体有多严重,唯有等见到他之后才知道。
他如今不在寝殿,便只有可能是在前边的正殿中了。
小虞很是担忧桓望殊的伤势,衾被一叠好,她便匆匆站起身。
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榻首的圆形长枕下露出了一角藕粉色。
这个颜色,不会是桓望殊的东西。
小虞停下离去的脚步,转头看向那角藕粉色,她蹙眉思衬须臾,俯身一把掀起长枕。
竟是一只香囊。
精致华美的流光缎面上,绣着一朵火焰状的红莲,显然是女修用的香囊。
这并不是她的香囊,小虞的身子僵了僵,一道细碎的咔嚓声在她心中响起,仿佛是什么珍贵又脆弱的东西正在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