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什么?
不过是一个差强人意的替代品,也配妄想去获得他的真情吗?
事已至此,她却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吗?
小虞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在心中自嘲地一哂,她紧咬下唇,用力地闭上双眼。
胸腔中泛漾着的热意已然滞塞,顷刻间冷下来,凝结成一根根冰棱,刺入她的心脏,激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令她呼吸骤停,几近窒息。
见她不再坚持同他对视,桓望殊缓缓站起身,绕过金丝楠木长几案,缓步走到小虞的身前。
方才在她发怔的时候,他已经捏个诀,为掌中的暖玉璧更换了一条新的系带。
如今,他虚虚握着那块浮雕日月星辰纹蓝田暖玉璧,微微俯下身,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捏住小虞衣裙上的系带,抬指将玉璧挂回到她的腰间。
“小虞。”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抚过玉璧,桓望殊缓缓站起身,抬手环着小虞止不住颤抖的肩膀,将她纤细、脆弱的身躯揽入怀中,“玉璧已经归位,你我亦可一如从前。”
这是他的承诺。
只要她装作没有看见过那副画,只要她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待她。
可他和她当真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又凭什么以为,事到如今,她还愿意接受那样的从前?
方才被冰棱刺穿的痛意未散,心口又添新伤,小虞紧紧地闭着双目,胸腔中,一阵极寒的冷风穿心而过,掀起严寒与剧痛相互交织,令她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眼睑上长睫簌簌颤动,眼角处溢出一滴滴清泪,她抬起双手,使劲推开桓望殊,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站起身。
手指止不住地发抖,小虞抬袖,胡乱地拭泪,待面上的眼泪尽数被擦干净后,她才睁开双眼,看向桓望殊。
这会子,他的目光竟是难得的温和,好似日照深海,春暖花渐开。
倘若现在还是从前,倘若她从未看见过那副画,那她定然会陷在这样的目光中。
而后,心间涌现出万千柔情,直叫她化作一滩水,融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