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话压根没法证实,但小虞毫不犹豫地信了,毕竟,在桓望殊的若干臣属中,孟闻珏自一开始便待她极为友善,久而久之,她便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一种毫不怀疑的信任感。
“那……”
她抿抿唇,犹豫片刻,才问出下一个问题,“那你是否也觉得,我只是桓望殊养的供他消遣的一只宠物……”
话音未落,不待孟闻珏作出回答,她又揪着衣角,补充道:“其实,我先前有听到过一些言语,大家都说,我压根就配不上他,总有一日,会被他毫不可惜地抛弃……”
“此话就更是子虚乌有了。”
孟闻珏再次否认道:“夫人,你是道尊结了契的道侣,是名正言顺的道尊夫人,实在无须为那等流言蜚语所困扰。”
紧接着,他放缓声音,安慰小虞,说道:“以我这些年对道尊的了解,他其实是一个看似无情、实则有情的人,因而,他其实是在意你的。”
“孟卿,你其实不必如此安慰于我。”
小虞紧紧攥着衣角,声音有些哽咽,“桓望殊待我如何,我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我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情意。”
孟闻珏却否认了她的说辞,说道:“夫人,万事切不可只观表象。”
“道尊待你虽不似其余道侣间那般柔情蜜意,但他实则是有将你放在心上的。”
他信手拈来地举出一个佐证的例子,“就说前些时日,道尊原先还在紫微殿上同左节度使议事,得知夫人突发恶疾后,当即便终止议事,径直往抱月阁去了。”
“道尊向来以正事为重,若非是极在意你,又怎会抛下还在商议的事务,和那些亟待批复的奏疏,去抱月阁看望你?”
听完孟闻珏说的话,小虞微微睁大双眼,心中有些迷茫。
她所经历的事情,和孟闻珏所说的这件事情,怎么听上去好像并不是同一件事情呢?
那日,桓望殊的确是到抱月阁来了,可他并不是来看望她的。
那日在抱月阁中,他不仅对她正在遭受的痛楚和折磨视若无睹,说出了那些令她心碎的话,而且还在她意识逐渐消散、临近死亡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毫不怜惜地弃她而去……
眼前再次浮现出那道冷漠无情的背影,小虞抿着唇,缩了缩肩膀,身子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胸腔中弥漫着一股已经迟钝、麻木的疼痛,她攥着衣袖,足下轻飘、发软地走回到座椅前边,转身坐下。
“孟卿,你当真不必再想着法子安慰我了。”
小虞抿动唇角,面上便浮现出了一抹异常苦涩的笑,“那日在抱月阁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