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州淡淡一笑,撩了衣摆坐到交椅上,并伸手请张淮到他对面落座。
“张公子请坐。”
张淮不知他的意图,缓身落座,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张红木方桌,上有一整套白陶瓷釉的茶具。
傅昀州不紧不慢地烹了一杯茶,递给张淮道:“来,咱们边喝边聊。”
张淮伸手接过茶盏,不卑不亢地望向傅昀州,再次强调了一遍道:“都督还未回答草民的话。”
傅昀州倏然抬眸,如炬的目光投向张淮,轻提唇角道:“张公子自称草民,是否太过谦了些。”
屋内烛火轻摇,张淮身形一顿,脸色亦稍稍变了变,但须臾又恢复了自如的神情:“傅都督说的话,倒是让在下听不懂了。”
傅昀州不紧不慢地自斟了一杯,未掀眼皮道:“张公子乃青州名门之后,祖上官拜太庙,声名显赫,如今这般隐姓埋名,流落他乡,当真叫人惋惜。”
话音甫落,屋内一时寂然。
张淮垂着首,目光落在白釉瓷杯上,若有所思,他半晌没有答话,屋内唯余更漏一点一滴落下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淮放下手中的茶盏,深吸一口气,抬眸盯着傅昀州,道:“都督究竟想说什么?”
傅昀州嘴角噙了一抹笑意,那是一切尽在掌握中泰然之色。
“既然张公子如此直接,那傅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一字一顿清晰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说话时,烛火映在他脸上,那侧影仿若刀刻斧凿一般。
张淮愣了愣:“什么交易?”
傅昀州抿了口茶,不疾不徐道:“以张公子的心智才学,将来殿试头筹必定不在话下,只不过,张公子想必也清楚,宦海浮沉,奥援有灵,一朝入仕,若无人帮衬引路,那势必孤掌难鸣,以至仕途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