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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正是最好时节。

十年前的祁陨,在那一年的上元夜离京,十年后的他,也想在这一夜,告诉她,自己这十年来汹涌不止的情谊。

“金陵正月十五灯火迤逦,既是要上元节之后回京,自然是要逛一逛金陵灯会的,殿下可要一同前去?”卫韫玉嗓音带着酒意。

金陵灯会,卫韫玉自是想去的,可自己一个人前去,未免太过寂寥,倒不如邀祁陨一道。

她话音刚落,祁陨几乎马上便应道:“好。我到时一定去。”

这应话的速度快的卫韫玉都掀开眼帘纳闷的瞥了他一眼,心道,难不成祁陨比自己还想去逛灯会。

祁陨性子寡淡,喜静厌闹,从来便不是个爱逛灯会的人,他想去,不过是因为卫韫玉罢了。

卫韫玉喜欢热闹烟火,喜欢美景,喜欢红梅,喜欢梅子酒。

于是,祁陨纵使性子寡淡安静,也愿意陪她赏繁华喧闹;纵使畏寒惧冷旧伤在身,也想要同她一道走着碎雪途中;纵使自五岁时见那场蔓延满地的鲜血之后,厌红色入骨,却因十三岁那年她一袭红衣裙衫,从此每见红色再无噩梦,只有卫韫玉明媚笑颜。

祁陨眸光瞧着枝头红梅凌霜雪而放,瞧着卫韫玉在梅花树下醉眼朦胧。

恍惚想起自己最初喜欢梅花,是在十三岁时那年,卫韫玉裙摆处的红梅,后来世间寒梅再盛,皆不及年少那一眼红色裙衫。

唇齿间梅子酒清香萦绕,祁陨忆起幼时冷宫中初次饮酒。

他此生第一杯酒,便是卫韫玉酿的梅子酒。

后来无数烈酒入喉,幼时那抹香甜却始终留在他唇齿之间。

祁陨想着从前种种关于卫韫玉的回忆,想的出神,卫韫玉朦胧中见他呆愣,直直问道:“想什么?呆子。”

嗓音带着梅子酒的甜意,也带着独属于卫韫玉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