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日本也无济于事,这里同样会不断出现敌人,无论彭格列家族和森家族都无法置身事外。差别只在于消亡的早与晚,我们只能选择尽力拖延。这是彭格列倾尽全力的一场远征,也是最后一场。”
他的手缓缓探向西装口袋,乱步握紧了拳头,但他最终没有出言警告。
“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这场仗。阿纲希望我来和你们谈判,但我有自己的想法。”里包恩手中的枪直指森鸥外的胸膛,“我等不到谈出结果的那天了,森先生,我得在这里将你处决掉。”
森鸥外凝视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那个黑色的圆孔带着某种令人目眩的魔力。
“杀了我,能扭转彭格列的劣势么?”他轻声问道。
里包恩端着枪说:“当然不能,横滨还藏着许多你的同党,只除掉你一个根本无济于事。”
“那我猜你是有其他想法咯?”
里包恩朝吧台方向使了个眼色,同桌的两人也转过头去。现在吧台前又坐着一个新来的陌生人,虽然他头发留长了,个子长高了,但还是能从眉眼中看出那是毕业后的明治太宰治。
“这家幽灵酒馆出现过许多个不同时代的影子,有人统计过,那些影子里有许多你们熟悉的面孔,不止是森家族的人,还包括武装侦探社成员。”他冷不防点了乱步的名,但乱步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你认为时间错乱的根源在横滨,或者说就在我们身上?”
里包恩点点头,“观测者们发现了某件令我在意的事:在长达数月时间里,森家族的干部和武装侦探社成员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相对应的幻影,就像你们曾以不同的形式活在不同时代。”
他的枪口朝乱步偏了一下,最后又指着森鸥外。
“森先生,这究竟只是巧合,还是说横滨真和这一系列怪奇事件有关联呢?”
“嘛,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仅凭这种事就判我们有罪未免太武断。”森捋了捋头发,轻松地笑道。
“正是如此,可惜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验证了。”
他们注意到里包恩的措辞并非“我们”,而是“我”。
“如我所言,我和彭格列都是时光秩序的守护者,这个身份是有代价的。我被施加了彩虹诅咒,让我的时间永远停留在婴儿时代,只有少数情况下才能恢复原貌。”里包恩说着冲这家酒馆打了个手势,“被诅咒的人统称阿尔克巴雷诺,不仅身体无法成长,寿命也短于常人。时光秩序的崩坏则会进一步耗尽我们的生命,一言以蔽之……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出现在里包恩身上的那种疲乏并非源于睡眠不足,而是彩虹之子的致命诅咒。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话就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躲起来安渡余生,都到了这份上了还不肯放手么?”森认真地问道,语气里不再带有戏谑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