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这句话是冲着酒馆大堂里那些人偶说的,爱丽丝(牟礼魔利)的异能为酒馆注入了混乱无序的生命力,让人偶们获得了更像人类的姿态,而她对此很是满意。
“搞不懂你们魔术师脑袋里在想什么。”里包恩不自觉地揉了揉胳膊,体力的流失让他开始觉得身体发冷,“不过反正我也不在乎了。”
他爬上一张远离吧台的安乐椅,椅背上还挂着厚厚的羊绒毯子,婴儿坐在安乐椅里用毯子裹住自己,朝对面的牟礼魔利低声说了句“谢谢”。
随后他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现在的里包恩就像一幅挂在酒馆墙上的装饰画那样与旁人处在不同的世界,即使有人去喊他也无法吵醒他的美梦。
“那个彭格列混蛋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中原中也凭直觉得出了判断,他已经从刚才的视觉冲击里回过神来,站在森鸥外身边保持着戒备。
他不时伸手去拢头发,自从心爱的帽子被太宰治顺手后,中也总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酒馆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二点,这个夜晚的魔力正在悄然消退,所有喧闹、怪谈至此告一段落,港口mafia的人们仍未弄清彭格列袭击事件的幕后全貌。苍崎橙子显得兴趣缺缺,她转过身整理酒柜,用背影向店里的客人们下了逐客令。今晚小酒馆里多了一个人形幻影,里包恩坐在安乐椅上悠闲地享受着壁炉,还吹出了一个鼻涕泡。
森鸥外等人先后离开了江南酒村,随着乱步最后一个迈出酒馆大门,房门“砰”地一声闭合。四周的路灯齐刷刷地熄灭了数秒,再度亮起时灯光所照之处竟是一条全然陌生的街道。中原中也立刻转身去拉酒馆的门,却发现门变成了墙上的涂鸦。
“被人摆了一道啊。”尾崎红叶小声说道。
几个人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熟悉的街景,森鸥外和广津柳浪最先弄清了眼下的状况——他们还未走出横滨中华街的范围,酒馆的女主人只是在他们走出房门那一刻让他们出现在中华街的另一角。道路两旁不见各种商铺,却冒出许多歪歪扭扭的公寓楼。建筑物旁仍然有许多写着汉字的广告牌,看上去则不甚光鲜亮丽。这里是中华街最不起眼的地段,连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看上去都垂头丧气。
“boss,这地方您不觉得眼熟么?”广津似乎很有感慨,居然在这种时候说起了闲话。
森鸥外走到最近的一根电线杆下,抬头仰望变压器旁那团纠缠如乱麻般的电线,与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
“这地方我有些年头没来过了,莫非你还在打理它?”
“如您所言。”老人罕见地露出怀旧的笑容,他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斜伸出手为森鸥外引路,“房子还维持着原本的样子,请往这边走。”
“哎,大姐头,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广津老爷子很有当管家的潜力啊。”中原中也作死地凑到尾崎红叶耳边低语。
红叶掩嘴笑道,“那是你加入组织的时间晚,没听说过老一辈的人管广津先生叫什么。”
说笑归说笑,两人倒是不敢在广津这样的长辈面前造次。从森鸥外和广津浪柳的态度中他们几乎已经确定自己接下来将有幸造访首领藏在中华街的安全屋。港口mafia在横滨到处布有眼线,但在中华街里他们不受欢迎,难得能觅得一处落脚地。